李琩聞言,露出一絲驚訝,這要是真的打造出數千披甲精銳,那是一股不可小視的力量。
江淮之地雖然富裕,但武備鬆弛,那些個府兵的實力,比起長安這邊還差得十萬八千裡。
若是遇上災荒之年,隻要鼓動一番,裹挾上流民,這數千精銳基本可以所向披靡了。
“不應該啊,這麼大的動靜,怎麼能夠瞞過官府的?”李琩依舊想不明白,這些人如何避過官府耳目。
哪怕在遠離城池的地方,這麼大一股勢力,也不該毫無所覺才是。
“王爺有所不知......”如煙對這裡麵的事情很上心,當即娓娓道來。
原來這聖教的教主也是頗有手段的,他們盤踞的地方,周邊數十裡範圍,裡正都是自己人。而那些個鄉紳大戶,或是威逼,或是利誘,也都與聖教沆瀣一氣。
至於普通的老百姓,大多都入教修行,就算有幾個看出端倪的,在這種大勢之下,也隻能同流合汙。
而讓李琩意外的是,他們居然掌控了當地的一支府兵力量,聖教的精銳就頂著府兵的名義,正大光明的操練。
“這個所謂的教主,恐怕就是軍府的將領吧?”李琩感覺這他麼就是個人才,將這聖教打造得跟鐵桶一般。
李琩不相信,一個軍府的將領,會委身一個邪教的教主。
而最大的可能,就是軍府中的將領,看出了大唐的虛弱,滋生出了野心,想要另辟蹊徑,培養自己的勢力。
“奴家不知!”如煙搖搖頭,那個教主,她隻見過一次,至於有沒有其他身份,誰也不知道。
區區一個地方折衝府的將領,李琩當然無所謂,但若是對方手握數百精銳,這就得另當彆論了。
“有沒有辦法,掌控這支力量?”李琩覺得,對方好不容易聚攏起來的一支力量,還深深埋在江淮之地,是一步絕好的暗棋。
“王爺您的意思是?”如煙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堂堂王爺,怎麼看上這鄉野之地的一股小勢力了?
“乾掉這個教主,你來當教主,如何?”李琩自己是不能離開京兆府的,這股力量,隻能由彆人來掌控。
“不可能,教中大大小小首領無數,他們豈會服我一個小女子?”如煙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她固然有心機,卻也隻想過些安穩日子。
“先擁立一個傀儡,這個少教主就很合適,隻要花錢打點一下,軍府中的職位也能保住。你再慢慢掌權,就好似前朝的女帝,她能夠掌控一個諾大的帝國,而你,並不比她差。”李琩的手邊,並沒有什麼合用的人,但是他相信,這個如煙有天賦。
“我相信,你們在聖教之中,也有難以割舍的人,這樣,豈非兩全其美?與其做一個受人掌控的弱者,何不自己親自掌權,做執棋之人?”李琩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蠱惑,他要挑起對方心中的野望。
如煙迷茫了,這是她從未想過的一條路,但確實,她心動了。
沒有人希望仰他人鼻息,與其在後宅之中受大婦的規矩,還不如自己在外麵叱吒風雲。
詩涵則是一臉激動,若是如煙回去執掌聖教,她在意的那些人,都會有一個不錯的結局。
“我不希望,自己的身份是一個邪教的教主夫人。”如煙知道,這條路有風險,她需要一個身份來保護自己。
“那你需要什麼身份?”李琩心中暗喜,他很清楚,一旦天下大亂,江淮之地是如何的重要。
可以這麼說,誰占據了江淮之地,便有了長期作戰的本錢。
安史之亂中叛軍的崩潰,就在於他們始終沒有拿下江淮之地,得不到南方的物資。無論他們在長安跟洛陽搶劫了多少的金銀財寶,但人最需要的,永遠都是糧食跟布匹。
得到南方物資供應的官兵,完全可以發起持久戰,哪怕戰敗了,很快就能卷土重來。隻要有足夠的糧草,隨時都能拉起一支大軍,繼續征戰。
“王爺的側妃之位空懸,不如許給如煙?”如煙將手又往上探了探,她是拿出命去博了,自然需要一個合適的回報。
李琩還真的就被問住了,這側妃之位,其實就是孺人。不同於滕妾,這孺人的位份要高得多,一旦王妃不在,便可順理成章的扶正,所以百姓口中,也常以側妃稱呼。
“王爺,您既然有辦法乾掉教主,廢掉教主兒子也不是難事。如煙一定守身如玉,等著過門的那一天。”如煙直接將頭靠在李琩大腿上,其實她也不清楚,當初為何一眼就看中了李琩。
可她現在有一種強烈的直覺,李琩胸懷大誌,絕非池中之物,她押對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