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足夠禮賢下士的李亨,在這個問題上並沒有妥協的打算,李泌內心終究是一聲歎息,或許,他該抽身離去才是。
桃園之中,朱建籌的一聲慘叫,打破了夜色下的寧靜。
李琩鬆開緊扣的弓弦,如今拉開大黃,已經沒那麼吃力了。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朱建籌就被帶到了李琩跟前,一身泥濘好不狼狽。
“王爺,這小子,居然不按規矩辦事。”裴無機沒好氣地踢了一腳,大晚上的也不消停。
“我這不是著急麼?”朱建籌一臉委屈,實際上他就是故意的,想要直接摸進草廬,為上次找回場子,結果直接掉入陷阱中去了。
這桃園已經進出兩趟了,路線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沒想到還是著了道。
裴無機暗笑,朱建籌不知道的是,桃園有很多條進出的道路,但是每一條都有陷阱,在不同的時間段,可以通行的道路並不一樣。
“回頭再說,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李琩不想糾結這些破事,朱建籌的心思他一眼就看了個通透。
“見到人了,那叫一個淒慘......”朱建籌頭直搖,他是趁著夜色摸進去的,根據慘叫聲確定方位,很容易就找到了地方。
那個工部侍郎左弘,明顯就是個心底陰暗的虐待狂,對方痛哭的慘叫,好似能夠激發他莫名的興奮。蘸了鹽水的皮鞭,就那麼抽過去,而女子則被鐵鏈鎖在柱子上,隻能抱緊頭求饒。
直到發泄結束,才丟下鞭子,自有下人上前解開鎖鏈,幫其上藥。
“你見過她了嗎?”李琩默默點頭,這世上,心底有陰暗的人不在少數,但大多都能通過後天的讀書明理來加以克製,像左弘這般肆無忌憚的,當真不多。
也許,仕途的終結,讓他徹底放縱了自己。
“見了,但是她明顯有些抵觸,長期的折磨,讓她害怕與人接觸。即使拿出了銀簪,她也很謹慎,對於自己的遭遇,也不願意多說。”朱建籌搖搖頭,經年累月的折磨,一個弱女子而已,還沒有瘋就已經是奇跡了。
原先李琩的意思,是希望她能夠將自己的遭遇寫下來,自己再加工一番,這樣就算是齊備了。
“你能夠將人帶出來嗎?”若是拿不到完備的證據,那就隻能先把人給撈出來,這樣就算鬨到朝堂,自己也是有恃無恐。
“有難度,但隻要謀劃得當,應該可以。”左弘一個工部侍郎雖然有錢,但府中護衛實力一般。
那個叫凝筱的女子,長期折磨之下,身體極為消瘦,將其綁在背上,翻過院牆不成問題。
“那就定在中秋月圓之時。”李琩輕輕頷首,定下了計劃,而奇聞軼事版的半月刊發售,就定在中秋之後的早晨。
中秋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節日,特彆是風調雨順的年景,那一定是要好好熱鬨一下的。以李琩看來,今年的中秋一定格外的熱鬨,而他想要將這份熱鬨,再持久一些。
韋思書這日剛剛回了府裡,因為韋昭訓來信,讓他回去一趟,小妹回家省親了。
原本才剛見過沒兩日,可這是小妹第一趟回家省親,他若是不在,難免被埋怨。
剛準備往後院走去,就看見韋思柔正扶著婉兒在院中散步,如今婉兒的肚子已經漸漸隆起,明年開了春,就該分娩了。
“婉兒,你怎地不好好歇著?小妹,你也是的,婉兒可沒有武藝在身。”韋思書趕緊走過去,他就指望這肚子裡的孩子,能給他帶來自由。
“我這是特意帶著嫂子走走,王爺跟妾身說過,孕婦不可久躺,活動一下氣血才好。”韋思柔對於李琩極為信任,他說的,必然都是對的。
“大夫可是交待過,要多休息。”韋思書翻了個白眼,這女子就是向外,這才多久,心思就完全跑偏了。
“大哥,這女人分娩,那是體力活,若是天天躺著,哪來的力氣?該休息則好好休息,該出來走動還得走動。”韋思柔分辯道。
“夫君,思柔說的有道理,這走動一下,我也感覺舒服了些,總是躺著,渾身難受。”原本這些日子,婉兒都是以臥床休息為主,整個人氣色卻總是不見大好,這會走動一下,倒是精神了些。
“倒是有幾分道理。”韋思書轉念一想,也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咱們先進去吧,爹等著咱們吃飯呢。”韋思柔扶著婉兒,往廳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