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壽王爺,這才三兩日的光景,就又來尋樂子了?”對於壽王李琩,柳媽媽自然是歡迎的,隻有這般的客人,才是清風樓的主要進項。
“先來幾個拿手菜,本王餓了。如煙姑娘今日可有空閒?”李琩直接坐了下來,比起方才雖然好了一些,但依舊隱隱作痛。
“快,讓廚房裡先給壽王爺準備著!”柳媽媽對著身旁經過的侍女吩咐一聲,這清風樓可沒什麼先來後到,有錢的才是大爺。
“如煙姑娘那邊,有客人在等候了,一時半會恐怕不得閒,要不換個姑娘?解語姑娘如今得閒,一手琵琶那是長安城中排的上號的。”柳媽媽麵帶尷尬,那位客人,她也不敢開罪啊。
“煩請柳媽媽安排一下!”李琩朝著裴無機使個眼色,在他看來,隻要給些好處,這都是小事。
“這個,真不是老婆子不願意安排,那人有些不好打發。”柳媽媽一臉糾結,都是來尋樂子的,對方來頭也不小。
“到底是何人?”李琩麵露不爽,自己這親王的身份,看來不太頂用啊。
“是盧家大少,就在那吃酒呢,二位姑娘已經答應見他了,一會老婆子就要帶其過去了。”柳媽媽對著旁邊努努嘴。
上次李琩跟李琦倆人過來時,就是被這位跟博陵崔氏的大少給攪和得提前退場了。
盧家大少,本名盧文定,乃是範陽盧家長房長孫,自幼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此番進長安,也是為了謀一份官身。
盧文定自幼不愛讀書,科舉是沒指望了,在地方上暗箱操作混了個舉人頭銜,春闈根本不敢參加,就怕露餡了。
其實以盧家的實力,在範陽當地,給盧文定安排一個不入流的官身,也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這盧文定,胸中沒什麼墨水,卻還是個心氣高的,壓根看不上。
盧文定很清楚,作為長房長孫的他,日後是範陽盧氏族長的有力競爭者。範陽盧氏手中握著多少資源跟人脈,他一清二楚,這麼巨大的利益,他怎能不動心。
此番他是打定了主意,帶著大把的銀錢,來長安尋族叔盧惜衛。
這盧惜衛出自範陽盧氏的第二房,如今在吏部任郎中,正五品上的實權官,想要巴結他的人海了去。
這盧惜衛出自第二房,與大房之前,算是同氣連枝,卻又彼此沒有利益衝突。而且盧惜衛年幼之時,曾與盧文定之父同窗八載,交情極好。如今的盧文定之父,乃是盧氏長房族長的最有力競爭者,盧惜衛對於盧文定,也當作自家侄子看待。
盧文定打定的主意,是在長安混一個官身,哪怕是不入流的。隻要進入官場中,再由盧惜衛去操作,畢竟吏部掌握著官員考評這個大權,
連續三年獲得優的評價,便能升遷,不入流也就入流了。再過個幾年,轉到地方上,憑借範陽盧氏的關係,也能尋個不錯的去處,當個一縣掌印,那是綽綽有餘。
隻要有了正兒八經地方正印官的官身,以後在長房中就有了莫大的話語權,也能夠為其父進族長位儘一份力。
盧惜衛雖然是吏部郎中,但是這事也沒那麼好辦,盯著這種機會的人太多,哪怕盧文定帶了大量的銀錢,卻依舊得等候機會。
年少多金的盧文定,又沒個正經事情做,自然在長安城中尋花問柳,當然,跟父親寫信自然是結交好友。
博陵崔氏的那位大少,也是想在長安城中尋一份機緣,彼此臭味相投,又身份地位相仿,自然混到一起去了。
今日盧文定倒是獨自一人,來這清風樓中尋樂子,想著是能不能尋個機會一親芳澤。
盧文定此番入長安,攜帶的是巨款,這些錢,於他而言,並不算什麼,範陽盧氏的數百年積蓄,豈是等閒。
就這四海錢莊中,也有範陽盧氏的份子,否則在河北道,豈會這般順當?
“你與如煙姑娘說一聲,就說本王想聽其撫琴一曲。”李琩暗道晦氣,怎麼恰好遇上這般的二世祖,這種人將麵子看得極重,等閒不會讓步的。
而且他知道,自己這親王的身份,嚇不到對方,若是永王這般的,恩寵在身,才會另做他論。
盧文定身旁,站著的是兩名契丹或者東胡的壯漢,顯然也是不好惹的,在李琩不打算暴露實力的情況下,裴無機一人估計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