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們什麼時候走?我早就想出去了看看了,嗯!我想騎馬,坐在車裡太悶了。”方才還為可能發生的亂世而憂心不已,這會又開始興奮起來。
韋思柔特彆羨慕那些滿天下到處遊曆的人,她做夢都想著提槍跨馬,走遍大好的河山,否則要這一身武藝何用。
“走?你若是想走,倒是能出去,我這邊,暫時沒機會,出個城就頂天了。”李琩笑笑,他這個親王,可沒什麼自由。
“那怎麼辦啊?”本來樂得不行,卻被澆了一盆冷水,韋思柔大感遺憾。
“機會,總是有的,我們還年輕,不是嗎?”李琩抓起對方的手,不會太久的,他相信,李林甫一定會懂他的意思。
這個天下,能夠在把他弄出長安這事上出力的,隻有四人,李林甫、李亨、楊玉環、高力士。
而他李琩,準備四管齊下。
李林甫是四人中,在此事上最方便行事的,也是李琩的重點下注對象。太子李亨,也得跟其示好,能夠出多少力不清楚,但若是其阻攔,這事就難度倍增。
宮中的楊玉環,也是很重要的一環,她的意思,往往是李隆基心中最後的顧忌。
至於高力士,他應該是巴不得李琩離開長安的,最好將李太白也帶走。
皇城高大的宮牆越來越近,李琩在宮門處下車,在門外等著的,居然是孫六孫公公,倒是個熟人。
“哎呦,王爺,您來的可真早!”孫六熱情洋溢,他是今天負責在此處帶李琩入宮的。
作出這個安排的,自然是高力士,他需要知曉李琩入宮的一舉一動,看看是否有可以作文章的地方。
“小的見過王妃!”孫六這話剛說到一半,就看見韋思柔提著裙擺下車,趕忙再次行禮。
心裡卻在犯嘀咕,這位王妃的妝容,也太過生硬了些。
其實這都是李琩特意交待的,誰知道那位不知羞的父皇,會不會再一次朝他的王妃下手,乾脆防患於未然。既然都知道她是將門虎女,那就乾脆猛到底。
“思柔,這位孫公公,可是宮裡的大紅人,本王頗受其照拂。”李琩心中跟明鏡似的,上次這位孫公公的口風漏了一些,顯然有交好之意,自然極力示好。
“王爺可折煞小的了,快隨我進去,陛下恐怕要等急了。”孫六也不敢跟李琩太過熱絡,身後還有小太監跟著,不比桃園裡自在。
他孫六的這個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眼紅,稍有行差踏錯,落井下石的絕對比比皆是。
“孫公公且慢,本王帶了些東西孝敬父皇跟太子,還請幫忙提過去。”李琩指了指車裡,原本他們入宮,也是可以帶侍女的。但如今府中侍女都是剛來不久,萬萬不敢帶進宮的,萬一出了問題,他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你們兩個,快點進去搬東西!”孫六一揮手,身後的兩個小太監立刻往馬車跑去。
待到兩個小太監入了馬車,李琩以衣袖作遮擋,將兩片金葉子遞了過去。
孫六輕車熟路收入衣袖中,麵上表情如故,一旁的韋思柔,對這些一無所知。
如今李隆基都在興慶宮,這些年剛剛落成,李琩也是頭一次進來。
一草一木,俱是精心打理,亭台樓閣,均是名家手筆。就連湖邊的石頭,都是天南地北運來。
“王爺,這地麵好光滑啊!”韋思柔看著眼前的台階,居然能夠看清人的倒影,太過不可思議。
“此物產自南詔,能工巧匠經年累月打磨,才有這般色澤。”李琩看著腳下的石板,心中暗道,這興慶宮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奢華。這些石板,用料正是後世的大理石,從數千裡之遙的南詔,將石料運到長安,這其中的成本足以讓尋常權貴望之卻步。
“王爺好眼力,小的在宮裡這麼些年,也就在這興慶宮見過這般事物。”孫六眼中露出一絲欽佩,自打這興慶宮動土,這位壽王就去桃園守孝了,居然能夠有這般見識。
李琩看著眼前的宮殿,心生感慨,如今天下的權力,都集中於殿中之人身上。
“王爺,陛下宣了!”孫六先去門口通報一聲,得到回複之後立刻小跑著到李琩的跟前說道。
哪怕是自己的親兒子,沒有李隆基的首肯,那也是不能進去的。
李琩偏頭看了一眼韋思柔,深吸一口氣,邁步朝著前麵走去,韋思柔立刻跟上,落後小半個身位。
也許是上蒼聽到了李琩的祈禱,剛入殿內,就快速掃視了一圈,隻有李隆基跟高力士在,心中頓時大石落地。
他很害怕,若是楊玉環在殿內,自己是否會失態,因為他不清楚,自己的靈魂,會受到多大的影響。
也許,該儘快再去清風樓中,聽如煙姑娘撫琴,靈魂再融洽一些,或許自己受到的影響便更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