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做什麼?”韋思柔看見對方越來越近的麵容,下意識問道。
“洞房啊!”李琩帶著一絲調笑的意味。
“不行!”韋思柔嚇了一跳,隨即從床沿上起身,她還沒準備好呢。
至於要準備什麼,她也不清楚。
“為什麼不行?那日不是在桃園約定好了,以後都得聽我的。”李琩雙手抱於胸前,他不急。
“我~餓了,你、在外麵,喝酒吃肉,我就吃了兩塊點心,連水都沒怎麼喝。”韋思柔才剛想到這個辦法,還就真的餓了。
她這一身嫁衣,頂著紅蓋頭,著實不方便,連水都隻是潤潤嘴唇而已。
“桌上的飯菜都涼了,不如讓他們拿去熱一下!”李琩看了一下桌子,除了七八個菜碟外,還有兩壺酒。
“不用,這種天氣無妨的,王爺,咱們喝兩杯吧!”韋思柔有些緊張,都說喝酒能夠緩解氣氛,最好喝的不省人事,明日一早就都過去了。
“愛妃有此雅興,本王自當奉陪!”李琩雖然喝了不少,卻離醉酒還有好一截呢。
三杯酒下肚,李琩正想著,這王妃是不是準備將自己灌倒,結果發現韋思柔直接趴在桌上沒了動靜。
“愛妃,這個一點也不高明,你方才可是才跟我說過這其中的破綻。”李琩以為,對方想要借醉酒逃脫,便詐她一番。
誰知道,居然半點動靜也無,李琩走過去一看,還真的睡著了。
從天不亮就起床梳妝打扮,到得此時是又累又餓,吃飽喝足再加上酒精的刺激,頓時扛不住了。
李琩將其攔腰抱起,放在床榻上,又感覺這般不妥,隻能手忙腳亂幫其脫去發飾跟嫁衣,隨即自己也脫去衣服上床躺好。
佳人在側,溫香軟玉,內心自然是躁動的,但是李琩卻忍住了,此非君子所為,來日方長。
晉國公府中,李嶼立於堂前,將白日間的見聞說與李林甫聽。
“爹,那壽王應該是投入太子陣營了。”李嶼覺得,那位毫不猶豫拒絕了自己的好意,應該是心中有了計較。
“不應該啊,從你方才這話裡麵聽來,這位也是個心思通透之輩,不至於看不出其中的蹊蹺來。”李林甫在覺得,麵對這般的深仇大恨,沒有人真的能夠做到雲淡風輕。
“可他也說了,困在這長安城中,如履薄冰......”李嶼覺得,什麼都比不過自己的小命,壽王李琩的顧慮沒有錯,好好享樂才是正經。
“困在長安城中?原來如此,這位壽王,居然是這般打算的。可惜了,眼下沒有好的機會,隻能慢慢等著了。”李林甫何等人精,一下子就品味出來這話裡的意味。
“爹,你的意思是,那位想要外放當個實權親王?”李嶼眼中露出一抹不可思議。通常外放的王爺,基本都處於監視居住的狀態,沒有拉攏的價值,這絕對不是那位想要的。
“實權親王是不用想了,但若是有機會,外放還是可能的。”李林甫已經在琢磨,這事到底該如何推進。
他想要扳倒李亨,除了要在朝中發力,讓李隆基覺得太子不適合繼位,另外還要想辦法削弱他在軍中的影響力。
西北邊軍中,如今權勢最重的,便是王忠嗣,曆任河西、隴右、朔方節度使,郭子儀、李光弼、哥舒翰、李昇等邊軍大將,俱是出自其麾下。
王忠嗣本是忠良遺孤,被李隆基收為養子,從小在宮中與太子李亨一道長大,關係最為親厚。
在李林甫提防的人裡麵,王忠嗣排第一位,很可能影響到他的地位。可以這麼說,一旦王忠嗣卸任,轉到朝廷任職,絕對是李林甫的大敵。
憑借過硬的戰功,王忠嗣在朝野聲望極高,邊軍的支持更是不用說,又是陛下養子,很有可能取李林甫而代之。
比起王忠嗣,如今的左相李適之,簡直就是個人畜無害的小白兔。
“爹,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李嶼想了半天,也不明白這裡麵的關竅所在。
“你說,若是魯王去了西北軍中,那陛下還會調王忠嗣入朝嗎?”李林甫之前拉攏李琩,一是為了還些恩情,二是不想其入了太子一方,具體有何用處,一直沒想好,如今卻仿佛醍醐灌頂。
“應該,不會吧!王忠嗣一旦入朝,邊軍中的那些將領,恐怕都鎮不住魯王。”李嶼目露思索之色,李琩是親王,身份尊貴。邊軍之中,隻有王忠嗣有這個分量,因為他是李隆基的養子加心腹,從小在宮裡長大,這些個親王,從小見慣了,甚至還動手揍過,自然不會投鼠忌器。
但若是換一個人來,無論是哥舒翰還是封常清,都得客客氣氣的。
李隆基絕不放心,任由李琩在邊軍中肆意成長,或者說,太子也不希望如此。他們需要的,是一個完全在掌控之中的魯王,那麼,無論是李隆基還是太子李亨,都不希望王忠嗣入朝,而是留在西北軍坐鎮。
“不錯,這簡直是神來之筆,為父需好好思索,你先下去吧。”李林甫擺擺手,他感覺局麵打開了一扇窗,得好好琢磨琢磨。
這事不容易辦,可一旦辦成了,用一個對他無大用的清閒王爺,牽製住對方的大將,而他則可以在朝中放開手來辦事,絕對劃算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