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晴兒邁步上了小橋,直接往主院而去,主院與荷塘之間,隻隔著一扇拱門。
剛要邁進去,吳晴兒就聽到一聲低沉的嗚咽聲。
哪怕從未與男子同房過,吳晴兒卻也是聽過這樣的聲音,瞬間明白裡麵發生了什麼。
想要離開,卻感覺邁不動腿,吳晴兒將身體靠在拱門上。
一陣又一陣的靡靡之音,抽走了吳晴兒的所有力氣,總算等到裡麵消停了,趕忙擦拭一下額頭的汗水,邁著小碎步逃離了此地。
神清氣爽的李琩再一次出現在前院,身上已經換了一套常服,緩緩搖著折扇,好不愜意。
“晴兒,我準備了些冰鎮酸梅汁,不妨去歇息片刻!”李琩還不知道自己方才被人聽牆角了,依舊作正經仕子的做派。
“王爺應該稱呼下官為吳典賓!”吳晴兒暗道,你倒是胡天胡地荒唐了半天,害得人家難受死了,出門也沒帶替換的衣服,真想早些沐浴更衣。
“好的,晴兒,走吧!”李琩從善如流。
“你......”吳晴兒想要再說什麼,終是一跺腳,就往涼亭走去。
涼亭之中,吳晴兒落座之後,感覺身下濕漉漉的難受,小幅扭動身軀,想要換一個舒服點的姿勢。
“晴兒,嘗嘗!”李琩拎起身旁的銀壺,給吳晴兒麵前的水晶杯滿上。
酸梅汁剛入水晶杯,杯壁就起了一層水霧,煞是好看。
李琩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隨即將銀壺繼續放在冰塊中。
“下官謝過王爺!”吳晴兒端起水晶杯,輕嘗一口,一陣涼意入腹中,頓時將心中的煩躁帶走了大半。
“謝什麼謝,晴兒這般的人,平日裡,本王就是想請也請不到的。”李琩也不知道該怎麼打聽消息,如今的自己,在這長安城中,也算得上高富帥吧,雖然名聲不大好。
“王爺折煞下官了!”吳晴兒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這王爺的言語之間,似有一些曖昧。
“晴兒來此,不知道要待幾天?”李琩也不太懂該如何打動眼前的女子。
“明日還要再來一趟!”吳晴兒輕抿嘴唇,宮裡也有這酸梅汁,卻好似沒有今日的好喝。
“晚上不住在此處嗎?”李琩原本想著,請對方吃個飯,再拉近一下彼此的關係,再出口相問。
“王爺說笑了,宮中規矩森嚴,若是在落鎖之前不返回的話,便是大罪!”吳晴兒突然想起,曾經的一個女官,借著出宮之機與人歡好,被發現之後,遭受的是何樣的責罰,瞬間打了個激靈。
她們這般的苦命人,也許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在容顏未完全衰老的時候離開那牢籠一般的皇宮。
“哈哈!死又如何,你們知道男人的滋味嗎?你們這些可憐蟲,枉來世上走一遭。就算明知道如此責罰,我還是要這般,與其行屍走肉過一輩子,還不如爽快一時。”
這話,是那日在動刑的時候,那位女官最後的聲音。
怕她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語言,原本該是再繼續折磨的,直接一刀了斷。
當時吳晴兒就在旁邊,這原本是該用來告誡他們,不要與宮外男子有來往,卻在她心中種下了一顆種子,那就是,男人真的如此好嗎?
“魏老,去,趕緊的,去酒樓訂一桌酒菜,儘快送來!”李琩看了一下天色,已經不早了。
“王爺不必如此客氣,下官回宮之後再吃晚飯。”吳晴兒覺得,為了自己的小命,還是離這位王爺遠一點,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守住。
“本王不在府中時也就罷了,既然在府裡,豈能失了禮數?晴兒你說,哪有讓人空腹而回的禮數?”李琩甩了個眼神,讓魏永安立刻去辦。
“那恭敬不如從命!王爺稍坐,下官繼續去忙了!”吳晴兒深吸一口氣,起身拱了拱手,便轉身往那些奴婢走去。
李琩雖然不知道該怎麼做,但是他知道,這位女官的心亂了。
因為對方的呼吸急促,心跳紊亂,甚至脖子上升起的那一絲紅暈,都沒能瞞過李琩的感知。
自己這般做,到底對不對?
她是無辜的,自己若是將其牽扯進來,會不會毀了她?自己的手段,竟然要如此下作麼?
以前的他,總感覺,利用一個女子的感情,將其玩弄於股掌之間,是這世間最混蛋的事情,可他現在的所作所為,與禽獸何異?
終究,野心戰勝了理性,他來這個世間,沒打算當一個聖人,他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聖人,並不能解決他的屈辱,聖人,也不能讓亂兵放下屠刀,聖人,隻適合存在於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