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琩,你還不出來嗎?”女子轉頭,對著桃園直接開口喊道。
趴在涼亭之上眺望的裴無機,看見此景嚇了一跳,趕緊跑下去稟報李琩。
“去將她帶進來吧!”李琩放下手中大斧,搖搖頭,這都什麼事啊。
原來這女子,正是他的未婚妻,韋昭訓之女韋思柔,名字聽著,柔柔弱弱的,誰知道卻耍得一手好槍。
今日本是裴無機負責桃園守衛,李琩讓他將韋思柔打發走,誰知道一世英名毀於一旦,被韋思柔的長槍刺得東躲西逃。
倒不是裴無機當真敵不過,而是投鼠忌器,很多搏殺招式不敢用,這他麼以後就是主母,皇帝下了聖旨的那種,真得罪死了,還能有的好?
況且這韋思柔出自將門韋家,其長兄韋思書,一根盤龍棍打遍長安年輕一輩無敵手,裴無機還真怕其兄長打上門來。
話說這韋昭訓,年輕時覺得家中勇猛有餘,詩書氣不足,特意為子女取了書生氣一點的名字。誰知道思書成了撕書,思柔成了撕柔,根本就起了反作用。
裴無機見機快,虛晃一招就溜,韋思柔在桃園裡穿梭了半天,根本就走不到草廬,隻能在桃園外生悶氣,而此時出現的武成益,就成了她的獵物。
“韋大小姐,王爺有請!”裴無機硬著頭皮,從桃園中鑽出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哼!還以為,他當一輩子烏龜呢?”韋思柔收槍,就準備往桃園裡走去。
這烏龜一詞,一語雙關,裴無機就當沒聽見,抬頭看天,今天天氣不錯!
憋了一肚子邪火的武成益,看見長槍從自己脖子處離開,又聽見此人出言不遜,當即怒不可遏。
長刀瞬間出鞘,閃過一絲寒芒,若非方才被偷襲,他豈會敗於女子之手。
“成益,住手,不得無禮!”正看天的裴無機嚇了一跳,武成益的長刀已經往前劈去,看這架勢,是真的要殺人。
韋思柔也不是吃素的,長槍來不及回轉,直接用腳一踢槍尾,就準備往後捅去。
“無機,此人偷襲與我,而且出言侮辱王爺......”武成益瞬間停住,帶著不解看向裴無機,君憂臣辱,君辱臣死的道理,難道還需要他來說教嗎?
“成益,眼前這位,正是韋將軍的愛女,也是咱們日後的王妃,你豈能以下犯上?至於侮辱王爺?我怎麼沒聽見?”有些話,聽見就當一陣風,太較真了,沒好事。
“啊!小的武成益見過王妃!方才小的無禮,讓您端了這麼久的槍,受累了!”武成益立馬換了一副麵孔,變得親和力十足。
裴無機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這尼瑪,比自己還要會說話。
“什麼王妃?沒影的事,我今天來,就是要跟他說清楚這事。”韋思柔臉頰閃過一絲緋紅,她隻是酷愛舞槍弄棒,又不是不知道害臊。
“對!對!對!王妃說得都對,這邊請,小心樹枝!”裴無機滿麵笑容,走在前麵帶路,不能被武成益這小子一個人獻殷勤,咱也不差啊。
“王妃,這桃樹太茂密了,我給您拿著長槍。”武成益快走兩步,抓著韋思柔的槍柄。
真刀真槍的打一架,韋思柔還真不怕,可這二人如此熱情,倒讓她極為尷尬起來,好似方才的所作所為,有些過分了。
片刻之後,裴無機拿著馬鞭,在前麵帶路,武成益拿著長槍在後麵殿後。
當這種組合出現在草廬前時,李琩恨不得以手扶額。
“林代寬見過王妃,祝王妃心想事成,跟王爺百年好合......”林代寬一看這架勢,我靠,自己拖後腿了,趕緊往前一步行禮。
這一下,把韋思柔完全整得不知道如何應對,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才好。本來應該是氣勢洶洶的,可無論如何也拿不出那種氣勢來,臉頰卻紅得更厲害了。
“你們都出去吧,方圓二十丈,不得任何人靠近!”李琩已經換上了一身長衫,手中折扇輕搖,標準的仕子打扮。
“成益,把槍留下!”李琩叫住武成益,這小子不聲不響就把人家兵器給收了,倒有幾分眼力。
韋思柔接過長槍,牢牢抱在胸前,她還沒從方才的尷尬中緩過來。
“要不先坐下,喝杯茶,慢慢聊!”李琩走過去坐下,用燒好的熱水泡了兩杯茶,一杯放在自己麵前,另外一杯放在對麵。
如今的大唐,喝茶還是以熬煮為主流,像他這樣直接衝泡的極少。
據說草原上的部落,都是用茶葉跟奶一起煮,倒是有幾分後世奶茶的意思。
“王爺,我是來退婚的!”韋思柔收拾了一下情緒,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方才的氣勢洶洶。
“你應該去跟陛下說!”李琩示意她坐下,自己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
也許是他製茶的水平不夠,最頂級的毛尖,做出來的茶葉卻依舊隻是一般,勉強有一些清香味。
“我、我根本見不到陛下!”韋思柔一肚子委屈,憑什麼她要嫁給這樣一個人,哪怕是王爺,那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