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校尉,這、那我呢?我在書局,為王爺賣命十數年......”尚不等武成益說完,陶掌櫃就叫了起來。
以前這書局,都是他說了算,武成益一句話,就把他所有的權力都卸掉了,自然心有不忿。這麼些年,陶掌櫃就快將這份產業看成自家後花園了,冷不丁來這麼一下,擱誰也受不了。
“陶掌櫃,這是王爺的意思,你這是要背主啊?”武成益往前一步,這姓陶的,恐怕已經忘了自己什麼身份,王爺的話,也是他可以質疑的?
“武校尉,莫要血口噴人,老朽也隻是想問個明白。”陶掌櫃仿佛被澆了一盆冷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親王之尊,豈是他可以抵抗的?
“問個明白?哈哈!臨走前,王爺讓我給你留幾分體麵,既然如此,那就直接來吧。去將這五年的賬冊都拿過來,武某要查驗。”武成益將長刀往麵前地上一頓,準備立威。
李白跟張旭對視一眼,心中皆是不解,卻又不好阻攔,隻是繼續端坐。
“武校尉,你我都是給王爺賣命的,你有什麼權利查驗賬簿?再說了,你一介武夫,懂個什麼?”他陶掌櫃的也不是吃素的,這麼些年風風雨雨的,也不是沒見過世麵,指望一句話就將其嚇住,那是想多了。
他陶掌櫃這麼些年,也算是謹小慎微,雖然撈了些錢,卻自問不會露出馬腳。
“這是王爺的命令,來人,去將賬簿尋來,誰若是阻攔,直接殺無赦!”武成益一雙眸子,冷冷掃過眼前的書局眾人,他想要看看,究竟哪些人心中有鬼。
“你去帶路!”其中一人,眼看武成益的眼睛掃過來,慌忙低下頭顱,武成益直接用手一指,命麾下將其拎出來。
這人既然不敢與自己對視,想必知道陶掌櫃的勾當,所以心中發虛。
身後的李白,看見這一幕,眼睛一亮,這壽王跟前的護衛首領,居然有如此手段。
“小、小的,不知啊!”被選中的小廝嚇了一跳,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
他本就是陶掌櫃家的親戚,送了不少禮,才謀了這份差遣,人也算機靈,平日裡經常跟在陶掌櫃身邊,自然知道一些事情。
“武校尉,你這是認定陶某人有罪了?若是查不出來,哼哼,陶某定要去王爺跟前告你一狀。”陶掌櫃的立刻高聲喝道,同時對那小廝使眼色。
帶路就帶路,那麼多的賬簿,連他都算不清,更何況武成益這樣的武夫。
“陶掌櫃,你長子成親,在升平坊買了一套宅院,可不小啊,說說看,錢怎麼來的?”武成益絲毫不亂,他有成竹在胸。
王爺這些年,是沒打理這些產業,不代表心中沒數。這半月書局,每半年就要上繳一次利潤,最近這三年,交上來的錢是越來越少了,就讓人去查了一下,很快就把陶掌櫃家中的情況摸了個底掉。
陶掌櫃的心中一個咯噔,他就怕被人知曉,特意跑到萬年縣買的宅院,怎麼還是走漏了消息。
“我在書局這麼些年,幸賴王爺體諒,工錢還不低。我家老婆子當年的嫁妝,都拿出來了,又去錢莊告借了一些,兒媳過門之後,不忍見我等背負債務,主動拿出嫁妝將這窟窿給填上了。”陶掌櫃的眼珠子一轉,這彆的進項都瞞不過去,隻能用嫁妝來說事了,這玩意,隻要回頭跟家裡人通個氣,誰也查不出問題來。
“休要聒噪,就你那媳婦,當年還有嫁妝?真的以為武某一無所知嗎?”武成益差點笑出聲來,這姓陶的也忒不要臉,當初他那媳婦家中,能夠吃飽飯就不錯了,能有什麼像樣的嫁妝?
“休要瞧不起人,當初祖上也是闊過的,留下幾樣傳家的寶貝,有何不可?”陶掌櫃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反正咬死了不認賬。
武成益也懶得理他,直接將座椅拖過來,看這架勢,倒像是準備直接開始盤賬。
果不其然,不大會功夫,一箱賬冊就擺在了武成益的身前。
陶掌櫃對著小廝翻了個白眼,暗道沒用的東西,早知道自己在這書局角落裡放把火,順便將這最後的痕跡也燒掉,倒也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