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你會射擊嗎?”
“會一點,你問這個是……”
薑夜將那把小巧的手槍拿出來,拉保險上膛,塞進了滿臉驚疑不定的裴星月手裡。
“會開槍就夠了,拿著防身。
我下去,在其他人來之前,我會把他的後手試探出來。”
看著沒等到他下車,正不耐煩向這邊逼近的克萊爾,薑夜拉開了車門。
裴星月拽住他,要把槍塞回他手裡。
“你比我需要它。”
薑夜沒接,推回到裴星月手裡。
“拿著,你想槍被他搶了反過來威脅我們嗎?”
許是覺得自己語氣太重,薑夜又補上幾句。
“乖,我才舍不得死,我還沒娶到你。
月月,如果有意外狀況,他們都沒來,我就靠你救了。
薑夜這條命,現在掌握在你手裡。”
薑夜說完,不給裴星月反應的機會,迅速下車關上車門。
正向著這邊逼近的克萊爾停下腳步,看向下了車往自己方向走的薑夜。
“喲,我還以為,薑大總裁不敢下車呢。
那裴小姐多可憐啊,平白無故被人牽連。”
“廢話少說,你算計我不就是想為蔣湛報仇嗎?
怎麼,蔣湛這麼孤家寡人,隻有你一個來為他報仇。
好歹是個老大,怎麼混這麼慘啊。”
“薑夜!住嘴,你不配說他。”
“喲,急了啊,你主子都說了,是他技不如人比不過我。
你一條狗,在這裡亂吠什麼。
還我不配?我配它八百個來回不帶拐彎,我配不死他。”
薑夜略一停頓,下一刻臉上掛起了明晃晃的嘲笑。
“你瞧,我這記性啊,差點忘了,他就是死了啊。
無關緊要的人,連死都不值得我去記。
蔣湛啊蔣湛,你的人生可真失敗……”
剩下的嘲諷薑夜說不出口了,因為克萊爾已經被刺激的雙眼通紅,對著他衝了過來。
他的衣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在他鼓起來的口袋裡,似乎有什麼東西。
薑夜才不會讓克萊爾靠近他的車,靠近他的月月。
他之所以一下車就往前走,是因為下車前就計算過,把他拖在距離車子幾十米左右的距離。
這個距離,有後手也波及不到裴星月,而且在手槍的射程範圍。
而那個位置的山崖上,好巧不巧掛著一棵歪脖子樹。
一棵經曆風霜雨雪後搖搖欲墜,他們準備抽空讓人來拖走的歪脖子樹。
如果真的出現意外,不知道他的月月能不能了解他的意圖。
他沒時間多想了,因為克萊爾已經衝到了這個位置,兩個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裴星月將手槍藏進右手袖子裡,打開車門,借著車門的掩護觀察兩個人打鬥。
她沒在射擊場之外的地方開過槍,但是在射擊場她基本把把十環,應該不至於射偏。
她握著槍的手已經因為緊張變得冰涼。
薑夜就把武器給她了,連帶著他的命。
他這麼信任她,她一定要讓他在這場算計裡全身而退。
她仔細觀察地形,試圖尋找能幫上薑夜的,直到她的視線落在了那棵歪脖子樹上。
三個人心思各異,都在拿命賭這場飽含算計與被算計的局,誰是最後的贏家。
空曠的山頂,隻有冷風依舊不知停歇的吹著。
那棵歪脖子樹,上麵不曾全部掉落的枯葉在冷風中沙沙作響。
像極了一首由悲傷哀鳴聚成的讚歌。
一場屬於勝利者的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