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寧芷晴的不解視線中。
臉色蒼白的寧芷然神情恍惚的看著寧玉婉。
“母皇，你不會覺得愧疚嗎？
午夜夢回，你真的能安心睡著嗎？
毒殺親女，將兒子送去和親，對結發之人諸多利用。
你的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寧芷然說著，在眾目睽睽之下拔出了發間的玉簪。
柔順的黑色長發如瀑散開，更襯得寧芷然臉色慘白如紙。
可寧芷晴見此卻眼神一縮，拉過旁邊的侍衛。
“護駕護駕，來人，寧芷然要暴起行刺，拿下她，快拿下她。”
在寧芷晴的大喊大叫裡，無數鋒利的刀劍對準了寧芷然。
可她恍若未覺，歪了歪頭，摩挲著手中觸感溫涼的簪子，流露出幾分懷念。
在眾人的注視下，抬起手，仿佛用儘全力，將手中的白玉簪子拋向了寧玉婉。
早有準備的侍衛趁機揮劍。
質感溫潤的白玉簪子，在空中與泛著寒光的長劍碰撞，發出清泠的脆響。
隨即被無情揮落，觸碰到堅硬的地麵，刹那間粉身碎骨。
寧芷晴躲在人後，看著沒有發生什麼的場麵，有些呆滯。
“噗，皇妹真是謹慎啊。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我又能做些什麼？
可惜了，可惜了這上好的和田玉。
就像這些年我們一家三口和母皇你的感情一樣，碎成了無用的碎片。”
一直冷漠以待的寧玉婉聞言眼神輕微晃動，看向地上的簪子碎片。
那熟悉的梅花簪子，讓她的神色出現怔鬆。
怎麼會是這個。
那是她還是皇女時，為了得到將軍府的幫助，送給楚子言的定情信物。
後來又被他送給了寧芷然，作為慶祝她及笄的禮物。
再後來，寧芷然送給了寧芷謙，隻因她不愛玉，但寧芷謙喜歡。
一支簪子，輾轉被送了三次。
楚子言死在了宮殿起火裡，寧芷謙死在了和親的途中。
現在，她又要殺了寧芷然。
這哪是什麼情義，分明是殺人的凶器。
比起這些年為了麵子功夫送給寧芷舒父親的東西。
為了以示寵愛流水送給寧芷晴父親的東西。
她竟恍惚發現，留給寧芷然父親的東西竟少到發指。
少到能記起的隻剩這支簪子。
寧芷然一直在看著她，看到她神情恍惚，平靜的視線裡閃過一絲不屑。
轉瞬即逝，被她掩飾的很好。
似乎從未出現過異常。
“父君那麼愛你，自願甘心放棄後位，到死都在為你開脫。
謙兒那麼依賴你，有什麼事都要第一時間想到你，為了等著見你一麵，佇立在禦書房外一呆就是一個時辰。
還有我，我明明已經放棄了爭奪皇位，你為什麼非要逼我入局作配。”
寧芷然雙眼通紅，話裡話外無一不透露著歇斯底裡。
可明明該是憤怒的質問，最終出口的話卻那麼蒼白無力。
她的每一句話，似乎都還在渴望一個虛假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