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暗嘖了兩聲，也不接話，反笑道：“這地球還在也是真不容易。”
“這倒還好。”薑武說道：“隻要不危及S級輪回者的性命，現實世界不太會出問題，所有S級輪回者都有一種預感，真敢對這顆星球動手，自己多半會死……但真到了危及生命的關頭，恐怕也沒人會在乎。”
陸明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確實會死。”
諸天大能怕是都在外麵看著呢，真有輪回者敢崩了地球的，那就不是會不會死的問題，而是會怎麼死的問題。
大能們撕破臉不是沒辦法乾涉現實，一號不就是被最頂級的大能拉到了輪回空間之外，問題隻在於代價。
但這預感也就起到個威懾的作用，若真危及到了生命，不會有人將心中隱約的預感當回事。
薑武說道：“我大致聽說了你上個任務世界的事，你有什麼顧慮，現在可以問了。”
陸明了然——他是散人，他也僅僅是散人。
早幾十年，九州的宗旨一直是儘可能的保證隊伍的純潔性，同時儘可能團結一切能團結的力量。
如同陸明這種不喜歡被約束的散人，不打算也不可能算到正規隊列中去，隻能類似玄幻小說中的外姓客卿——陸明固然是九州人，九州固然是一體的，但有些事還是要分開算，太過機密的部分他不好讓他參與，也不打算參與。
說句不好聽的，真泄露了核心計劃，誰能保證陸明可以保密？立契約嗎？
那陸明反倒不樂意了，索性還是不知道較好。
正如破案需要民眾幫助，但需要民眾提供的僅僅是幫助和提供線索，各自有各自的職責，而非需要民眾衝鋒上陣直麵犯人。
當然，這是輪回空間，情形還有不同，在陸明願意提供幫助的情況下，沒可能浪費這股力量，但機密部分不可能透露出來——
如薑夏辦公室任由陸明閒逛，那是她這沒啥機密，真正的機密，想要在輪回者千奇百怪的能力下藏起來，隻有少之又少的人知道，亦或者被層層封印。
陸明問道：“我想清楚，誰是朋友誰是敵人。”
彆到時候痛擊了我方間諜，那就好笑了。
“具體局勢……”薑武微微沉吟：“我簡單說明一下好了。”
薑武心中暗自慶幸，他也是在不久前剛知道了計劃的全貌，不然如今還真不好解釋。
一張地圖擺開。
薑武說道：“朋友有些，敵人也不會少，在打算成立九州結界後，大體上，可以分為四塊戰區。”
薑武指著地圖上的泰山說道:“適當的時候，我會去這裡祭天，洪真會跟過去，也隻有他有資格跟過去——在華國，在泰山，在祭天時，將是我最強的時候，任何非華國的頂級輪回者，都在這都贏不了我，一絲希望都沒有。”
薑武解釋道：“九州結界的布置分兩個階段，第一階段布下，就開始削弱任何非九州的超凡者，這種削弱會一直存在，直到結界徹底穩定或者結界崩毀。”
說罷，薑武指著魔都：“這裡是第二戰場，魔都是洪真的基本盤，他必須前往泰山阻止我，相對的，他老巢會空虛，且這也是唯一一處能容納外國人的九州之地，會有一部分國外的S級輪回者去往魔都，這處戰場由軍方處理。”
薑武在地圖上畫了兩條線：“結界的布置涉及到國運，而遍觀地圖，能有資格……覺得自己有資格進行國運碰撞的，有且僅有兩家。”
“地圖上方，毛熊，如果毛熊有動作，那就是敵人，但大概率毛熊不會采取動作，需要防備，但無需太多顧慮。”
“地圖左方，白象大概率會有動作，從西南迎上而上，這處戰場交由了佛門處理，算是較為危險的戰場。”
薑武有些猶豫：“憑心而論，我覺得佛門的力量比白象有些差距，活佛成為S級輪回者的時間和我相差不多，但實力要差我不少，不過佛門自己說交給他們負責。”
“以及，最後一處戰場……”
薑武搖了搖頭，，指著太平洋：“海上。”
“畏首畏尾，害怕九州成功後，自己那條命搭在九州裡，又害怕九州真的成功了，他們的部下子民外逃，他們無法作威作福。”
“這群人隻會趁機行事，見勢好則填油，見勢不好就逃，這處與其說是戰場，倒不如說是需要一部分人在這裡看住他們不搗亂。”
說著，薑武苦笑道：“這裡，我也不知道交由誰來負責。”
布置這塊一直由沈院長負責，薑武不久前詢問過計劃的全貌，得到的結論是……不知道。
到了薑武這個地位，一切隱秘隻看他想不想知道，不存在有沒有資格知道，沈院長說他自身也不知道究竟有誰會負責這處戰場，但能確定的是，一定會有人來。
九州並非沒有盟友，但隻有事到臨頭，才能知道哪些是真正的朋友，哪些是偽裝成朋友的敵人，以及……哪些，是偽裝成敵人的朋友。
薑武微微搖頭：“隻要這塊戰場內的敵人不登錄我國本土，不要去乾涉，這裡會是局勢最複雜最多變，也會是涉及到最多頂級輪回者的戰場，看著是自己人的未必是自己人，看著是敵人的也未必是敵人。”
薑武繼續說道：“魔都戰場，白象戰場，都是敵我分明，如果毛熊動手，那就必然是敵人，到時候見那塊戰場現了頹勢，你有精力就去幫一把手。”
陸明微微點頭：“大致時間呢？能透露吧？”
薑武反問：“你剛從任務世界歸來？”
陸明道：“確實。”
“你在完成一次任務不會有問題。”薑武說道。
陸明點頭了然，三天後到十一天之後……八天時間之內。
略微思索，陸明指著泰山，問道：“你這裡呢？”
薑武搖了搖頭：“倒是你就知道了。”
……
目送薑武離開，陸明深吸了口氣。
他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卻沒想過戰爭會來的這麼快，時間著實有些緊。
箱庭世界賺來的恩惠，有用的部分已經送交了出去，陸明不是太在乎這些恩惠，那些完全解析構成的部分恩惠，陸明依靠天賦可以憑空造物，想要多少有多少——雖然還有自身消耗的問題。
天賦沒有消耗，一念出萬法生，但這個‘一念出’也是消耗，並非是消耗精神力，不是精神力缺乏，而是太過機械的勞作會使他精神倦怠，覺得無聊——對如今的陸明來說，覺得無聊反而比精神力缺乏更嚴重。
在戰爭來臨之前，接下來，最後一次任務世界……
陸明將目光停留在型月世界和遊戲人生世界上，陷入沉思。
依照他曾經看過的同人小說，遊戲人生那個所謂的‘單體宇宙’星杯，說法多種多樣，原著中寫了星杯流出的部分力量製造了宇宙……問題在於，陸明要多久才能靠天賦解析星杯的力量。
最好的結局是星杯本身自帶詳細資料，陸明一看就能會那種。
但星杯所謂的‘全知全能’……絕對不包括如果讓人變得全知全能。
特圖掌握了星杯六千年，沒了星杯還是很弱。
如果能解析星杯，陸明或許能一步登天，直升到箱庭二位數，甚至更強的實力，但如果不能……遊戲人生世界裡的收獲，顯然不如型月世界。
獲得星杯的方法很少，但前往根源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星杯未必附帶自我解析的知識，但根源自帶無數知識……唯一需要顧慮的是，根源的收益未必比得上星杯。
往大了說，根源可能強過星杯，往小了說，根源未必是型月世界的根源，而是型月世界‘地球’或‘太陽係’的根源，若正如此，對於如今的陸明來說，隻能說聊勝於無。
長出了口氣，陸明有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