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蠍座緩緩的倒下。
原腸動物最難解決的點是恢複性，以人類目前的科技水平——並非東京這種重工業完全崩潰的區域，導彈等大範圍殺傷性武器，普遍對於階段五的作用很差。
而陸明這種單兵作戰的類型，反倒是能輕鬆的接近階段五的中心，縱然沒有超鈥金屬來克製原腸動物，將原腸動物的核心搗毀，卻是更快的解決方式。
天蠍座數百米高的軀體緩緩倒下，在東京灣裡激起了巨大的波浪，海水再度侵襲了東京區海岸，拍擊著一片又一片的樓區。
如此體型的怪物，哪怕趴下打個滾，對於東京區來說，都是不容忽視的損失。
但誰在乎呢？
少許的經濟損失，相對於天蠍座的死亡，完全不值一提。
世界上僅有的十一隻階段五，曾經差點給人類帶來毀滅的噩夢，如今被人類討伐了——這才最重要。
陸明閉上了眼睛。
天蠍座……許是死了，但又沒完全死。
陽屬性魔法很少有涉及到靈魂的地方，靈魂屬於陰屬性魔法的領域，陽屬性魔法更多的偏向於肉體方麵，所以才被世人看做加buff的職業。
但也僅僅是偏向肉體，從零世界的陰陽之分並非肉體和靈魂這麼簡單，正如陰屬性魔法也有對肉體施加負麵效果的魔法，陽屬性魔法同樣也有對靈魂施加buff的魔法。
對於靈魂，陸明略知一二——並非謙虛，是真的隻略知一二，在從零世界中，陸明更多的在學習陽屬性魔法的廣泛應用，對於靈魂方麵知曉的並不多。
但也不需要隻曉得太多。
如同羅茲瓦爾哪款，四百年強被打成殘廢，僅僅花了幾十年就學會了靈魂轉生法，但隻能將靈魂轉生到自己的後代之中，陸明對靈魂的理解，甚至遠不如羅茲瓦爾，但……陸明富啊。
六根清淨竹了解一下？
雖然僅僅是非高端洪荒或封神係列的S級靈寶，但這好歹也是佛門的東西，一主渡化，二主抓人，隻有陸明對於靈魂有那麼微不足道的一點點認知，這靈寶就能履行自身抓人的職能，將靈魂收入靈寶之中。
天蠍座……老實說，陸明真的莫不清楚，現在的天蠍座到底是什麼。
通過六根清淨竹聯係的能力，陸明試過強行擠入天蠍座的意識海，隻讀到了一些記憶片段——階段五確實保存下來了些許人性，但也僅此而已，隻是產殘存了少許本能，已經很難說這是清醒活著的生命個體。
依照記憶碎片攜帶的消息，陸明大致整理了下現狀。
首先，並沒有辦法太過洗白階段五的原腸動物，在成為原腸動物後，所思所想已經和人類的思維模式完全不同。
階段五的存在確實是人類，確實是某個國家的實驗所致，甚至不僅僅是某個國家，也有一些他國的參與。
第二，十一隻階段五，在最初原腸病毒泄露後，和人類展開的戰爭，並非是完全被動。
原腸動物並非是一個符號，不同的原腸動物各有其性格，有階段五因為自己被人類當成實驗品而大肆報複人類，也有稍微穩健鹹魚的原腸動物，因為被人類攻擊到而不得不反擊——實際上，階段五關於最基本的自我理解都無法達成共識。
——我究竟是繼承了人類記憶的原腸動物，還是獲得了原腸動物軀體的人類？
階段一到階段四反而沒有這種顧慮，從人類變成原腸動物後，他們對於自身原腸動物的身份有了一定的認可度，可階段五是出自於人類的實驗。
當年人類的實驗就是以如何將原腸病毒化為對人類有益的基因藥劑，如何讓人類意識1不被凶暴的原腸病毒吞噬，一直是當年人類研究的課題，階段五所殘留的人類意識，反倒是比其餘原腸動物來的更多。
在戰爭最初時期，所有原腸動物都參戰了。
因為想報複人類，因為想自保，因為種種理由，每一隻階段五都睡不容洗白的劊子手，是這個漆黑的子彈世界中人類的噩夢。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階段五屬於人性的部分也隨之衰弱，在成為階段五之前，實驗品也不過是普通的人類，憑借精神意識是沒辦法抵禦源於基因的變化，抵禦自身本能的。
某種程度來講，對於人類而言，這可能未必是壞事。
階段五依然存在意識，但存在的究竟時候還能算是‘人類’意識，已經是個未知數。
留在天蠍座心中的，隻有自己對於人類身份的認可，對於自身童年時期的向往等寥寥數種情感，沒能和其他階段五近距離接觸，陸明並不清楚其他階段五的想法，但隨著階段五屬於人類的意識不斷消失，至少因‘被當成實驗品’而怨恨人類的行為無疑是減少了。
……或許其他階段五也會如同天蠍座一般，在心中殘留著什麼，並且極有可能是對人類的恨意。
但本能的恨意與源於當事人的恨意是不同的。
每一隻階段五從事實角度出發，手中都染了大量人類的血，都絕對沒辦法洗白，但如果站在純路人的角度……
有一說一，在意識逐漸混亂，都能記著彆打破巨石碑而從東京灣上岸，並且對自己童年的三輪車念念不忘的天蠍座，能有什麼壞心腸？
這種性格都能被逼到參加原腸戰爭，當年得受了多大的委屈？
陸明直覺自己的三觀歪的不算太離譜，可憐當然不是殺人犯能洗白的理由，但他也沒想把天蠍座洗成完全無辜的受害者……他覺得天蠍座的遭遇有些可憐，所以就救了她的靈魂一程，僅此而已。
當年天蠍座可能——甚至必然是殺了很多人類。
不能因為她曾經是受害者就把她加害彆人的行徑正當化……反正現在如果有人說父母親友實在了天蠍座手裡，吵著讓天蠍座拿命來，陸明絕對不會阻止，這種複仇到當事人身上的理由足夠充分。
——但陸明也不會幫。
既然如今沒有人有資格站在天蠍座麵前，既然是陸明處理了天蠍座的威脅，那陸明就覺得，對於天蠍座的靈魂，他應該有幾分處理權。
雖然這個世界的人也不可能知道靈魂層麵的事就是了。
天蠍座的靈魂在六根清淨竹中陷入了沉睡，佛門靈寶除了接收靈魂外，還附帶靈魂溫養功能，但能不能讓這接近混亂的意識再度恢複成曾經的人類，又或者這需要多久，陸明就不太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