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在一旁旁觀著,不禁搖了搖頭,非要做到這程度嗎?
頭骨碎裂的聲音咯吱作響著,阿爾伯特的身體隨著頭部被陷落式地崩塌入仿歌利亞像的裂口而顫動著,梅裡一手推著阿爾伯特的頭,一邊看著天頂吊橋下數十米外遭受著屠戮的人群,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輕輕地說:“布朗在哪?”
c沒有忍住又咳出了一口血來,“這個時候你問這個是想乾什麼……”
“你在對阿爾伯特做什麼?”
並未全然了解事情全貌的霍華德才想要把這種褻瀆的憤怒宣泄出來,眼前的梅裡已經轉過身抓起c,跟著林向著他和門口的方向迅速衝去。
哪怕先前他也感知過林的那個發問過後的回應的神秘所表達的事物,但這跟現在她要做的這些沒頭沒腦的判斷有任何關係嗎?
霍華德被林扯過去時身子還沒有被偏轉過太多,幾乎是直視著觀察到了在阿爾伯特已經歪曲過的腦袋,偏倒在如同人肉炸彈般瞬間四溢著炸開的歌利亞像中的光芒裡。
思路進行到這裡就已經中斷了。那陣詭異的光流隻是停頓了一會兒,整個頂平層跟著天頂吊橋隨著一聲劇烈的斷裂聲而炸裂了開來。承重的設計隻是在這個毀壞的催化下自相矛盾地成為了破壞平衡的根源,隻是因為爆破的根源就是從天頂開始的。
轟然傾斜而下的磚瓦幾乎很快地,把天頂的那一塊沉陷帶著整個平台都砸向了數十米高的幾層樓之下,梅裡和林各抓著一人從樓道的窗口處縱身躍下,直到有閒暇能夠確認他們帶下來的人清醒與否的時候,身後的會展樓已經迅速地夷為平地了。
梅裡把懷裡失去意識的c往身側的空地放平下來,轉過身來看著一手扯著霍華德但麵上陰雲密布的林,感覺還是十分不滿。
“這畢竟不是放把火燒掉就能掩蓋過去的事了,有些人做事太過火了。”
林聳了聳肩,隻是聽著耳際隱約能夠傳來的警笛聲和救護車的動靜,臉上掛著難以辨認的尷尬表情。
人存於世上總是要經受各類煩擾,但是你想要說服某些性子的人不要去較真,恐怕還是不要去過問的好。但來日方長,就眼下的情況來看,她應該還不會因為這事去惹出什麼亂子吧?
心裡是這麼一個想法,不過已經能夠看著梅裡緩緩向自己走來的林,不禁還是打了個哆嗦。看到她的手向帶挈著某種無形的震懾而來時,很難不讓人心生避讓之想,但在梅裡的手按在行將醒來的霍華德臉上時,林大概才明白,這一趟倒黴的行程究竟遺落了些什麼。
“你今天看到的不該看到的東西有點多了,少想著查我的底細來給我惹亂子。”
她尚且沒有表情的麵上,幾乎把對於霍華德的不知所謂的鄙視寫滿了,但也隻是在為這句話而震動的蘇醒過來的人前,讓某種永遠停滯的光芒短暫於按在他臉上的那隻手上閃耀了一陣,隨即應聲倒地的霍華德就這樣不省人事了。
在旁邊津津有味地看著梅裡動作的林雙手叉著腰,在感覺到她的視線偏轉後不禁下意識地把腦袋偏了回去,隨即梅裡就走到他身前向著他的胸前頂了一肘。
“咳…好疼好疼,你乾什麼?梅裡,沒吃錯藥吧?”林吃痛著捂著被肘擊過的胸口退開了兩步,看著好像麵色仍然不是特彆晴朗的梅裡說著。
“讓你關注著她的狀態,你就讓我看著她一身傷回來?你這個蠢貨……”梅裡氣得抬起腳上的靴子要一腳踹在林逃開的屁股上。
“關我什麼事?我還得看著底下那麼多人,是你自己無聊透頂到,要看著她沒有你會怎麼處理這個事件,真要論問題還不是得怪你自己?”
一片喧鬨之中,c緩緩地能夠睜開眼了。隻是無論怎樣,在感知到迎上她的二人前,那種想要表達的情感也隻是隨著剛剛蘇醒的恍惚而無法脫出。
“好疼……”醒來後第一句出口的話,就是這麼一句不成樣子的感慨。
但比起這種疼痛,對於這種不可控的生活的恐懼,恐怕會更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