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伯華一臉的無奈。
“林大人，你還是不太了解陸知心，現在他基本不找人商議事情，他有獨斷專行的能力，這些先不說，咱們說說他試探老夫的這個事，北大營嘩變之事其實就是他試探老夫，幸虧老夫沒上他的當。”
“你可有證據證明北大營未嘩變？”
林哲反問道。
錢伯華把密折收好。
“沒證據證明，不過陸知心沒提這事了，估計是沒試探成功，所以陸知心不提了，可陸知心還是沒完全相信老夫，這也是老夫作用有限的根本原因。”
錢伯華總算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來洗刷自己。
林哲卻不太相信這個理由。
“陸知心不光防範你，他那兩個心腹也在防，不然他怎麼遲遲不救那兩個心腹，你跟陸知心同朝為官這麼多年，你難道不知陸知心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理由？”
林哲這是在鄭重提醒錢伯華。
錢伯華有點失落，半天沒什麼反應，最後才說了一句。
“你今日來肯定有正事，你現在可以談正事，多嘴問一句，你來老夫府上沒讓人看到吧？”
錢伯華似乎對這個很擔憂，這個關乎他一家老小的命。
林哲答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林某很小心的，沒人能發現林某進了錢府，至於正事已經在談了，林某還想聽其他的，林某尤其對朝會上的事情比較感興趣。”
錢伯華聽到這話真想把府內護衛都杖斃了，一次發現還情有可原，兩次沒發現就說不過去，第三次還是沒發現，那隻能杖斃。
“今日朝會董太妃強勢出擊，董家這一番諸多不順，不光董平安沒了，董家大公子董良也歿了，一開始董太妃要求你來查董平安遇害案，被陸知心無情駁回，不得已商榷來一個折中方案，連升董良二級才把董太妃憤怒的氣焰壓下去，可讓眾人沒想到的是，才過幾個時辰，董良就死在了開封府捕快手裡，董太妃再度發飆，可還是讓陸知心給壓下，一番爭議之後是程越重任開封府通判，董家二公子接董良的官職，不過你出來做官的事情還是讓陸知心給否了。”
錢伯華侃侃而談，今日總算講了一點事情。
錢伯華所講的這些對林哲而言很重要，尤其是董家的大變故，林哲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不當官了，很多事都不會第一時間曉得，值得慶幸的是那個程越，他居然還活著，並且董太妃想法讓他官複原職，這裡邊肯定有皇帝的意思，更驚訝的是董太妃居然叫林哲來查董平安遇害案，雖然被陸知心給否了，但董太妃有這個態度就是好的。
“董太妃強勢出擊，你就沒從旁協助嗎？”
林哲小聲問道。
錢伯華有點蒙，可能是聽到從旁協助的緣故，這個從旁協助可不是小事，搞不好會要了錢伯華的老命，因為陸知心太聰明了，陸知心一聽就麼明白，錢伯華對林哲如此漠視他的老命很有意見。
“不是老夫不幫手，實在是那種情況下不能幫，陸知心是何等的聰明，老夫隻要出聲幫一幫，陸知心就能聽出來，老夫會第一時間暴露，等待老夫的是什麼，不用說嗎？”
錢伯華理直氣壯的把自己的命擺在首位。
林哲有點不滿錢伯華的自私。
“錢大人，你在官場這麼多年，你連這個都無法應對嗎？你可用乾擾的方式來說這個事，陸知心不是一直想拉攏董太妃嗎？你站這個角度來講，陸知心怎會懷疑你？”
真是太小看陸知心，你是不知道當時的情況，當時的情況是無論站哪個角度都無法幫董太妃講話，並且當時的情況是即便幫董太妃講了也沒用，陸知心不會鬆口，除非你拿住了陸知心命門，陸知心的命門不好拿，根本拿不了。
“你當時沒在現場，當時的情況是劍拔弩張，老夫當時若幫了董太妃，隻怕沒你我之間這場對話了。”
錢伯華鄭重警告。
林哲還是不認可這種說法。
“你說來說去還是比較在乎自己，你對陸知心的怕已經深入骨髓了，你似乎忘了細作的職責，細作乾的就是刀口舔血的事，你如此這般畏縮如何做細作？”
林哲依脾氣是要大罵錢伯華的。
錢伯華知道林哲對其很不滿，可他也對林哲甚為不滿，於是乎他先振振有詞。
“關於老夫做細作之事官家早有訓斥，叫老夫慎重，無論如何都不能暴露，老夫遵守官家的訓斥沒有錯。”
錢伯華再度把皇帝抬出來作擋箭牌，錢伯華以為能擋一陣子，沒想到林哲根本不買帳。
“不能暴露和儘力而為是兩回事，你出手幫董太妃就會沒命嗎？你這麼不經打嗎？你好歹是參知政事，朝廷正二品大員，陸知心沒十足把握不敢動你，你現在辦事瞻前顧後畏縮不前，說明你私心很重，你根本沒把細作職責放在眼裡，如果你起不到應有的作用，那官家要你作甚？”
林哲沒完沒了，這通糾纏甚是煩人。
錢伯華雖然很恨林哲這般糾纏，可還是得小心應對。
“換位思考一下，假如你在老夫的位置上，你能乾什麼？除了如履薄冰，你感覺最多的是不是顧忌？換而言之你的顧忌不會比老夫少。”
換位思考？你真是會找理由，隻是你找的這個理由很牽強，林哲忍不住又要說錢伯華。
“你太搞笑了，你享受了榮華富貴卻沒乾與之匹配的事來，換句話來講你就是出工不出力，你在敷衍官家，你這個細作極不合格。”
極不合格？你怎麼越說越來勁了，老夫若再不警告你兩句，你以後怕是總騎到老夫頭上耀武揚威了，你不要忘了你現在隻是一介草民，你有何資格對老夫指手劃腳。
“老夫一直是按官家的旨意行事，老夫自問己經做的很完美，你不要忘了做細作的最高境界是不被人發現。”
錢伯華強勢反擊，總算為自己挽回了一點顏麵，林哲暫時遇挫隻能把話題轉移開。
“官字兩個口，林某說不過你，不過林某還得問你一件事情，你對南平王了解有幾多？”
南平王？怎麼問他？錢伯華聽到南平王便怔住了，而後才道。
“老夫對南平王了解不多，老夫與他沒有關聯，他可能是官家甩出的另一顆棋子，官家並未吩咐老夫策應南平王，老夫哪敢妄動。”
錢伯華這話說的實在，語氣也很平緩，隻是林哲沒心情聽這些實在話，林哲要了解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