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你不去見你老大,你老大才會生氣,一生氣免了你的官倒是有可能的。
中書侍郎郭亦鎮把這些道理跟陸飛揚一講,陸飛揚再不想去也要去了,隻是陸知心這種級彆的高官不是想見就能見的,得虧中書侍郎郭亦鎮麵子大,他們三人一到便見上。
這是吏部尚書董平安第一次私下見陸知心,不過他一點不怯場,他上來就跟陸知心告狀,說家裡的小娘子被陸飛揚逼死了,陸飛揚毀容在前,他家小娘子自儘在後,這事這麼殘酷,必須嚴肅懲處當事者。
陸知心裝模作樣聽完吏部尚書董平安的述說,而後問陸飛揚。
“你對此有什麼要說的。”
陸飛揚不敢看陸知心,又把他那套說辭又說了一遍,隻著重強調了一點,那就是他沒有打董小娘子,更沒有逼董小娘子,董小娘子自儘與他無關。
董平安聽到陸飛揚還是這麼賴皮,又是一通強烈質疑。
“陸權知,你說你沒有打人造成我家小娘子,那她臉上的傷哪來的,你敢不敢把你府上的知情人交於新上任的刑部侍郎南平王審理,看他們老實交代出來的跟你講的有多不同。”
董平安用這個懟陸飛揚,陸飛揚還真不好答。
陸知心聽到這己大概知曉一切,對陸飛揚有時暴露出來的愚蠢真的很無語,這會他隻能先安撫董平安。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我們還是談談怎麼解決吧,陸權知固然有過,但極有可能是無心之過,看在他還年輕的份上,能不能放他一馬?隻嚴懲那些人。”
陸知心猶豫再三還是替陸飛揚求了情,這可是中書侍郎郭亦鎮萬萬沒想到的,中書侍郎郭亦鎮現在就想看吏部尚書董平安給不給陸知心這個麵子。
說實話吏部尚書董平安聽到陸知心開這個求情的口,董平安有那一會為難,不過為難歸為難,董平安還是覺得自己有責任替自家小娘子懲戒壞人,對於陸飛揚這等慣犯而言,一再讓他逃脫懲罰於情於理不合,說不定以後還會出現更多受害者,可不能看陸知心的麵子就放了這廝。
“陸中書,下官也想不追究此事,可一條鮮河的生命就這麼去了,即便下官肯太妃說什麼也不得肯的,我們有點不明白的是都要拜堂成親了,怎麼會出這麼蹊蹺的事情?如果不想拜堂成親了,那提退婚便是了,有必要下此狠手嗎?”
吏部尚書董平安用董太妃作擋箭牌,很圓滑的表示要追究陸飛揚的責任。
陸知心麵子上有些掛不住,不過他暫時拿董平安沒辦法,畢竟董太妃在那撐著,還不到時候跟董氏一族翻臉,眼下最重要的是把這事化解。
中書侍郎郭亦鎮看陸知心犯難了,趕忙來解圍。
“你當真要治陸權知罪,你可知僅憑目擊者的證言定不了陸權知的罪,目擊者的證言隻能證明陸權知打了董小娘子,這打鬨對即將成親的人而言悉數正常,而事情的關鍵恰恰出在董小娘子離開權知府後,董小娘子離開後經曆了什麼,那可能才是董小娘子自儘的真相。”
中書侍郎郭亦鎮己全麵變臉,先前他是站在吏部尚書董平安這邊的,可到陸知心跟前他便變了。
吏部尚書董平安對郭亦鎮的變臉有點吃驚,不過他很快理解了郭亦鎮的心態,郭亦鎮這麼說有兩層含義,一當然是討好陸中書,二自然是提醒董平安想定陸權知的罪不容易,吏部尚書董平安此刻唯有堅持讓南平王接手此案才有可能扳倒陸飛揚。
“這沒辦法,我家小娘子被陸權知打傷了容顏,是在明知治不好的情況下才憤然自儘的,陸權知身為朝廷命官傷及我家小娘子的容顏不該負責任麼?且透過問題的本質看問題,陸權知傷人的動機就很有問題,我們稍微一弄就會發現陸權知心思齷齪,他明知道容顏對一位小娘子很重要,可他偏偏要損人容顏,這不是殺人,那是什麼?”
吏部侍郎董平安抓住容顏等同於小娘子生命這一點來說,這效果還是蠻好的。
陸知心自知陸飛揚理虧,又生怕陸飛揚吃虧忙使眼色給郭亦鎮,意思是你郭亦鎮得繼續做董平安的工作。
中書侍郎郭亦鎮看到這眼色很是無奈,一直以來他都對陸飛揚有意見,陸飛揚這廝隔三差五就搞人命出來,還想著每次都順利脫身,每次這樣弄誰受的了,若不是陸知心在這拱,中書侍郎郭亦鎮是不會理踩的。
“你的心情我們大家都理解,希望你能看開點,悲劇已經發生了,那咱們隻能是吸取教訓而不是增加仇恨。”
中書侍郎郭亦鎮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不好講什麼了,其實這種事最好是用權勢強壓下去,你想通過講道理逼退人家那是不可能的。
果然吏部尚書董平安根本沒把郭亦鎮所講放在眼裡,他直接跳過郭亦鎮逼問陸知心。
“陸中書,下官鬥膽問一句,你打算如何處置這事?你如果叫我們放過,那是不可能的,我們必須看到壞人受到嚴懲。”
這就有點難辦了,董平安不但不見好就收反而要求嚴懲,真要是按他的要求辦,可能陸飛揚就要吃官司了,陸知心必須要救陸飛揚。
“董尚書,不是本中書不想處置這事,實在是這事有點拿不出手,本中書實在不明白,一件很小的事情怎麼會弄的這麼大,還幾乎收不了場,究竟是哪出了問題?”
陸知心有蠻搞笑的,人家董平安問他如何處置這事,他不回答也就算了,反過來問董平安一件小事怎麼就收不了場了。
吏部尚書董平安不想再遷就陸知心了,直言道:“陸中書,這是小事麼?我家己經沒了一個人,這事往深了究就是陸權知想毀婚又擔心有麻煩,因此他特意玩了這麼一出,沒想到給玩砸了,咱們對於這樣的人需要跟他講客氣嗎?”
董平安的口氣陡然升級,毫不客氣的指責陸飛揚,說白了就是不想放過陸飛揚。
陸飛揚還是頗有城府的,麵對董平安的咄咄逼人一聲不吭,他可能是想通過示弱來渡過這一關。
陸知心聽到這話對董平安是相當不滿的。
陸知心完全是看董太妃的麵子才對董平安客氣有加了,沒想到這個客氣有加縱容了董平安,讓董平安開始放肆了,陸知心必須讓董平安知道誰才是這裡的老大。
“董尚書,再怎麼說你家小娘子也是自儘,即便陸權知動了手,陸權知該負的責任也比較的小,反倒是你董尚書責任要大些,你平時的教育肯定出了問題,你沒有製止你家小娘子乾傻事,你該負的責任大了去,你不能把責任都甩給陸權知,並且你有證據證明陸權知想退婚麼?”
陸知心這話一講,不單吏部尚書董平華嘩然,中書侍郎郭亦鎮不禁也倒吸了一口涼氣,陸知心講這話意味著他要公然包庇陸飛揚。
陸飛揚聽到這話自然要竊喜的。
隻是苦了吏部尚書董平安,他鬨騰這麼久沒效果也就算了,反倒成他的責任了,這陸知心真能瞎掰,陸知心明顯是想用手中的權力來壓,吏部尚書董平安麵對這樣的強權亳無辦法,他隻能先去找董太妃商榷了,不然真沒辦法扛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