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哲一聽陸子瀟讓步了,忙問:“要我幫你辦啥子事?”
陸子瀟很輕鬆的說道:“抄家,抄高力赫的高府。”
抄高力赫的高府?林哲聞言差點沒跳起來,這是多大的一件事情,恐怕就連皇帝想抄高府都沒辦法抄。
那麼大一個高官集團站在高力赫身後,就算是皇帝也抄不了。
林哲當即拒絕。
“抄高府?你開玩笑吧,林某沒能力抄。”
陸子瀟解釋道:“又沒叫你現在就抄,講的是以後抄,你記住這事就行,你是殿試榜眼,以後肯定會一路高升,高力赫則會走下坡路,到那時你再來收拾他也不遲。”
“這個可以有。”林哲鬆了一口氣。
以後的事那就難說了,保不準你陸子瀟到時又不想抄高府了,以後的事情誰又能算的準了。
林哲還是有些好奇,陸子瀟怎麼這麼恨高力赫?
按理不應該呀,高力赫沒可能得罪陸子瀟,更無可能害陸子瀟,陸子瀟對高力赫的恨究竟哪來的。
林哲好奇之下忍不住問道:“你為啥要抄高府?高力赫不可能得罪你呀。”
陸子瀟說:“等你下令抄高府的時候我一定告訴你,現在還不能說,就這麼定了,我們來拉勾把這事定下來。”
語止,陸子瀟用指頭勾住了林哲指頭,兩人算是互做了一個承偌。
林哲看著陸子瀟的這股子認真勁好想笑,可這時真不能笑,否則陸子瀟又要不高興了。
林哲費勁的忍住笑。
“林某不一定能升上去,因為林某不是他們那邊的人,你爹絕不會升我,如今的朝廷普通人想做官很難,想升官就更難了。”
陸子瀟鬆開了林哲的手指,說:“普通人能中殿試榜眼嗎?你是普通人嗎?你現在推脫沒用,等你升上去了,你自然而然想抄高府,到時候你不但想抄高府,而且想抄整個。”
“這話可不能亂講,他們可是大宋朝的中流砥柱,誰敢對他們下手,不要命了嗎?”
林哲有些慌了。
“你不要慌!我就隨口一說,他們其實沒那麼牛,他們也不是鐵板一塊,很容易各個擊破,你不是有當今皇帝做後盾嗎?你怕他們作甚?”
陸子瀟的話讓林哲大吃一驚。
林哲怎麼也沒想到陸子瀟知道這麼多,這是一個小娘子該知道的嗎?
這個陸子瀟又是從哪曉得這些的?連陸子瀟這樣的小娘子都知道了,他們那邊不是更曉得了嗎?
林哲當下就有很多疑問,忍不住問道:“你怎麼曉得這些?林某都不知道,你從哪聽來的?”
陸子瀟很得意的說道:“我從哪聽來的,這個重要嗎?昨晚有人襲擊我們,馬上冒出那麼多黑衣人保護你,當時我沒細想,回去後稍一琢磨就覺得事情不簡單,那些黑衣人不是你的人,那就是皇帝的人,那些黑衣人一直在暗中保護你,所以你在東京汴梁城行走一點都不怕,你怕的是被人看穿,我講得有沒有錯?”
陸子瀟的話再次讓林哲大吃一驚。
這個陸子瀟知道的遠超林哲的想象,陸子瀟跟其他高官家的小娘子有很大不同。
她對朝堂上的事了如指掌,並且會獨立分析,她消息的來源決不僅僅來自她的父親,以前還真小看了她。
以為認為陸子瀟衝其量就是一大家閨秀,沒想到陸子瀟這麼複雜。
或許陸子瀟還是陸中書的一名耳目,否則不可能知道這麼多事。
但如果陸子瀟真是一名耳目,她又不可能說這些把自己暴露出來,一名耳目不會這麼乾。
林哲也不管了,立馬強力否認。
“那些黑衣人真不是林某的人,林某哪有錢養這些人,那些人也不可能是官家的人,官家不會管林某這種小官,想想也沒這種可能,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高官集團有人買凶來殺林某,高官集團有另一撥人出黑衣人來阻止,高官集團內部有分歧而已。”
林哲否認的還行。
陸子瀟沒反駁林哲,她隻是笑了笑。
“黑衣人是誰派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快點升官,如果你有機會做某位高官的快婿,對你的前程是不是要好很多,你也可以少努力幾年順利進入高官群。”
陸子瀟的話再度讓林哲吃驚,這陸子瀟是不是在暗示娶她就可以一帆風順的升官了?
隻不過大宋朝第一權臣的小娘子有這麼好娶嗎?
陸中書是出了名的鐵算盤,一個嫁了王爺,另一個不可能嫁的蠻差。
另外太子趙寬也不會允許林哲做陸中書的快婿,太子跟梁王格格不入,為儲君之位爭得死去活來,怎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林哲裝模做樣的歎了一口氣,說:“扯這些乾嘛,林某對升官沒多大興趣,每日用膳三次,林某就知足了。”
陸子瀟正臉看著林哲,說:“那你拚死拚活的幫太子殿下又是為了啥?這麼大的動靜,搞得全汴梁城的人都知道你林哲的大名了,你現在跟我講一日三餐你就知足了,你這是在哄小孩麼?我講這些其實並無惡意,我也不是誰的耳目,我隻是希望你早點升上去,高官群應該有你,至於今日我為何要打高力赫,以後我會告訴你。”
林哲說:“那咱現在就規矩點,彆惹事,咱現在還惹不起,林某幫太子殿下是因為高官集團沒林某的位置,林某不努力站一位置行嗎?”
陸子瀟偷笑了一聲,說:“話說到這份上了,我就說另一件事,你不是問過我為啥要退采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退采有一半的原因是看蘇建不爽,另一半就是因為你。”
陸子瀟的話就象平地起驚雷,林哲有些愕然,但更多的是驚喜。
說實話這幸福來的太突然了,林哲覺得仿佛跟做夢一般。
如沒聽錯沒理解錯的話,陸子瀟是喜歡他的,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林哲可以歡喜一下。
林哲剛想向陸子瀟確認一下,陸子瀟都捅破這層紙了,他還有什麼顧慮的。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又驟然響起了,聽這節奏肯定又是陳永望那廝在敲。
林哲趕緊示意陸子瀟躲進櫃子裡,陸子瀟雖不太願意,但還是聽林哲的躲了進去。
等陸子瀟藏好了,林哲這才不慌不忙去開門。
不出所料,門口赫然站著的就是那個陰魂不散的陳永望。
林哲當即臉一沉,說:“陳寺丞,你又來乾什麼?林某這裡好玩嗎?”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陳永望嘿嘿幾聲賠笑,說:“大人,下官也是沒有辦法,毆打高大人的壞蛋還沒抓到,下官不敢有絲毫懈怠,就在剛才下官聽衙吏們講,他們聽高大人的令準備將那個擅闖大理寺的閒人拖去打板子,是大人你出麵製止了,還說那人是陸府的人,這是為何呀?讓人詫異的是沒過多久高大人便遭襲了,這事為免也太巧了吧,下官於是想在稟告高大人之前抖膽來大人這問一問,以免給大人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陳永望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這是抖膽來問一問麼?明明是沒把林哲放在眼裡,嘴上卻在強調這是在稟告高大人之前來問一問。
林哲本就看陳永望不順眼,陳永望的這番話更是讓林哲無比討厭他。
林哲手一甩,說:“陳寺丞,什麼時候林某做事要向你解釋了,林某出麵製止那是因為那人不是閒人,大理寺打人家的板子是打不起地。”
陳永望眼一橫,說:“大理寺乃大宋朝的最高判案衙門,哪個的板子都打得起,林大人不妨講一講,那人是陸府的什麼人?”
陳永望說這話時底氣那是相當的足。
林哲白了陳永望一眼,說:“陸府,彆說你陳寺丞,就是高大人也未必惹的起,還想哪個的板子都可打,彆做夢了,大理寺的人出了大理寺誰認識,誰會買帳?對於這個你心裡沒點數嗎?”
林哲一針見血,一點麵子都不給陳永望。
也是,林哲真沒必要對這種馬屁精客氣,更用不著留情麵,不然他三天兩頭來弄你。
陳永望被林哲說蒙了,他臉色一陣發白,囂張慣了的他萬沒想到林哲敢這樣說。
以前在大理寺他陳永望怎麼也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大理寺明裡暗裡的二號人物。
平日跟著高力赫吃好的穿好的,還時不時能往家裡拿銀子,試問大理寺上下除了高力赫,哪個敢對他陳永望不敬?
陳永望有心想說些什麼來挽回點麵子,可嘴巴偏偏不爭氣,想說什麼卻說不上來。
就在這時,陸子瀟從櫃子裡滾了出來。
這個時候陸子瀟怎麼能從櫃子裡出來,這不是添亂嗎?
那麼大的櫃子藏她一個人還藏不住嗎?
林哲不理解,也沒法理解。
陳永望眼尖耳亮,聽見響動象撿到寶一樣就竄了進來,一雙賊溜溜的眼睛緊盯著陸子瀟看。
林哲乘陳永望還沒搞懂狀況,他上前幾步大聲說:“哦喲,你怎麼躲在林某的櫃子裡?不是叫你回家了嗎?賴在林某這乾嘛。”
陸子瀟一臉委屈,看樣子是不小心滾出櫃子的,她也不想的。
剛一出來就被尖嘴猴腮的陳永望一陣猛看,緊接著就是林哲責怪,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這叫什麼事。
陳永望這時也看明白了。
“林大人,這不就是今早抓的那個閒人嗎?她怎麼躲在大人的櫃子裡?”
林哲拍了拍手,說:“她可不是什麼閒人,她是陸府的,咱得好生伺候著,不然陸中書會和大理寺沒完的。”
陳永望根本不信。
“林大人,人既然是陸府的,那下官就辛苦一下護送他到中書門下去,如何?”
“誰要你護送?你滾一邊去。”
陸子瀟氣鼓鼓的,站起便發火了。
陸子瀟一開口便暴露她是一個女的。
陳永望臉一黑,說:“這就不對了,一個女的為啥要女扮男裝躲在大理寺少卿的櫃子裡?而我們恰好在抓襲擊高大人的壞人,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有啥巧的,你們抓人關我什麼事?我在林大人這玩玩,礙你們什麼事了,你們管得著嗎?”
陸子瀟一臉的嫌棄,說話的口氣很衝。
陳永望一臉的凶相。
“怎麼不關我們的事啦?大理寺上下查了這麼久,你卻躲在這,莫不是心裡有鬼你躲啥。”
陳永望很聰明,一下就猜到了。
林哲有些無奈,這個陳永望可不是一般的討厭,太象瘋狗了,可不能讓他亂咬。
“陳寺丞,早就跟你說了,她是陸府的人,她躲哪關你什麼事,你有這工夫還不如去抓打人者,你犯的著在這耽誤工夫麼?”
林哲的話甚是嚴厲,換作旁人早溜之大吉了,但陳永望不同,他是大理寺卿高力赫身邊的紅人。
在大理寺除了高力赫的話,其他人的話對他而言等同於廢話,且他已認定陸子瀟就是那個襲擊者,怎肯輕易放棄。
陳永望根本不理會林哲所說,上前就準備拖陸子瀟。
這還了得,陸小娘子豈是陳永望你這種混蛋所能接觸的,陸子瀟的小手豈能給你陳永望觸摸。
林哲搶先一步攔住了咄咄逼人的陳永望。
“陳寺丞,你不要太放肆了,你不要以為有大理寺卿給你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大人,下官哪有放肆?下官奉命抓捕襲擊高大人之徒,即便得罪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陳永望繞過林哲還是要抓陸子瀟。
林哲偏擋著不讓陳永望抓。
陳永望火了,朝門外喊了一聲:“來人!”
陳永望話音一落,門外赫然闖進數名持刀衙吏來,凶神惡煞的很是嚇人。
陳永望用手一指陸子瀟,大聲喝道:“把她給我捆了,送審案堂。”
陳永望的話就是命令,衙役們一擁而上就要動手拿陸子瀟了。
這陣勢林哲也扛不住,這些衙役都是陳永望的忠實打手,林哲根本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