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瑾舟眉頭一下緊擰起來,幾乎能夾死蒼蠅,眼底的黯然洶湧的愈發厲害。
像是渾身脫力般,他再次靠進椅背裡,閉上雙眼,抬手摁了摁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又問,“太太在哪個醫院?”
“太太在濟仁醫院。”張池回答。
“現在過去。”
賀瑾舟吩咐。
但話落,他又想到了什麼。
現在他過去又有什麼用?
以程知鳶現在的狀態,她手術醒來看到他,恐怕隻會生氣吧。
畢竟,是他一直在逼她把孩子流掉。
現在孩子真的沒了,程知鳶肯定恨死了他。
況且,出現今晚這樣的狀況,跟他脫不了乾係。
雙胞胎,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就這樣沒了。
此刻,賀瑾舟也感覺到了可惜,甚至是……還有那麼一點點心疼的感覺。
“算了。”
不等張池答應,他又改變了主意,鬼使神差的吩咐,“去大劇院吧。”
去大劇院?!
張池都有點懵。
現在去大劇院還有什麼用?
不過,他也不敢多質疑,立刻答應了“是”。
司機兼保鏢的田力聽到,當即調轉方向,將車子往大劇院的方向開去。
大劇院離的並不遠,不過十來分鐘就到了。
雖然此刻大劇院外已經是一片寧靜,完全沒有了人,可經過剛剛的那麼一鬨,劇院入口的地方到處都是狼藉。
粉絲留下的各種垃圾以及應援牌和橫幅丟了一地。
其中應援牌和橫幅最密集的地方,就是程知鳶和蘇星覓被推倒打砸的地方。
賀瑾舟下車,走了過去。
走近了,他看到一張厚紙板做成的應援牌旁邊,有塊地方有明顯的血漬。
血漬已經乾涸了。
他記得清楚,當時程知鳶就倒在這個地方。
當時除了程知鳶,沒有人身上流了血。
這些血,是程知鳶的。
他蹲下去,伸手,手指落在那塊血漬上。
看著那一塊暗紅的血漬,也不知道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竟然掏出了方巾,將那些乾涸的血漬混合著泥土灰塵,一點點摳了起來,小心的包裹進方巾裡。
張池和田力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舉動,有點懵。
賀瑾舟摳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然後,又從自己的頭上扯下一根頭發,交給張池。
“換一個鑒定中心,重新做一次鑒定,這次,你親自守著做。”他吩咐。
其實,他始終是不太相信,程知鳶會在他還沒有提出離婚的時候背叛他,甚至是直接給他戴綠帽的。
程知鳶是個聰明的人,她這樣做對她自己來說,實在是沒有任何的好處。
更何況,他和她做的那麼頻繁,每次的時間都很持久,她不可能是因為那方麵得不到滿足而出去找彆的男人。
在今晚之前,程知鳶堅持不願意流掉孩子,他就以為後麵還有大把機會再來確認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可經過今晚的事,他親眼見識了許念禾故意混淆粉絲們的視聽,還托著他導致程知鳶被她的粉絲群毆流產。
這讓他忽然就意識到,或許前麵兩次的親子鑒定都出了問題。
張池接過,點頭,“是,老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