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寶釵不是在吃醋,而是不想慣壞了薛家兄弟。
所以他笑了笑,又安慰道:
“蝌哥兒不用說了,大舅哥這幾年也都學好了,不去外麵廝混,偶爾給些甜頭也免得他心裡長草不是?”
寶釵聞言沉吟了一下,歎道:
“按理說,你們爺們兒的事我也不該過問,不過,我那兩個兄弟都還沒成親,房裡女人太多終究不好。”
馮一博
“夫人放心,我省得了,下次再有這樣的好事,我一定不想著他們了。”
寶釵一聽,斜睨他道:
“幾個外族婢女罷了,算得了什麼好事。”
這話顯然是在說,露餡了吧?
你覺得她們好?
她懷孕後的性子比原來敏感許多,尤其是在女人上麵。
這讓馮一博有些哭笑不得,隻得點頭道:
“確實,對那些外族女子才是好事,下次一定不能便宜她們。”
“呸!”
另一邊,兩個高麗姬被送到了榮府。
待孟姨說明來意,賈母便讓人將寶玉和賈環叫了過來。
自然是寶玉先挑了一個,才輪到賈環。
不過,這也足夠賈環高興的了。
孟姨見事情已經解決,便帶人回去了。
寶玉和賈環歡歡喜喜的領走了兩個高麗姬。
一時,屋裡就剩下一眾婦人。
賈母收斂笑容,冷哼道:
“上次送了五萬新鈔,左敲右打的,這次又送了兩個高麗姬,他是什麼意思?”
說到這裡,頓了頓,隨後她眼睛微眯,有些不滿的道:
“難道是在嘲笑榮府窮到連婢女都用不起了嗎?”
一眾婦人聞言,臉上都有些難堪。
尤其是邢氏,以為賈母又在敲打她。
這倒不是她杯弓蛇影,實在是這些日子冷言冷語太多,她已經分不出哪句話不是了。
“老太太,我倒是有個想法。”
王夫人忽地出聲,眾人便都望向她。
她微微朝賈母垂首,才道:
“前兒寧府大媳婦還說,咱們如今進宮方便,太後如今也不能回來省親,梨香院那戲班子養著靡費米糧,勸我不如將教習們遣散,那些小戲子就分給各屋裡使喚。”
賈府的戲班子,還是元春省親那次采買的。
之後體貼一直在梨香院那邊養著,卻很少用到。
現在元春已經成了太後,皇宮不說是賈府女卷的後花園也差不多了。
至少王夫人不必再等每月固定時間,而是隨時都能進宮相見。
不過皇帝年幼,太後怕是輕易出不了宮了。
所以,這戲班子就有些雞肋,
隻有府裡過節過壽,或者誰請東道的時候,才會叫來熱鬨熱鬨。
“這兩天我還想著,這些人雖是買的,可這學戲的,倒比不得使喚的,他們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因無能賣了做這事,裝神弄鬼的幾年,如今有這機會,不如給他們幾兩銀子盤費,各自去罷,畢竟當日祖宗手裡都是有這例的,咱們如今豈能損陰壞德,這般小氣?如今雖有幾個老的還在,那是他們各有原故,不肯回去的,所以才留下使喚,大了配了我們家裡小廝們了。
這年頭,大家族的仆從多用自己的家生子。
就如鴛鴦、金釧這樣的。
再不濟,至少也是從小買來訓練如何伺候。
就像襲人、晴雯那樣的。
這種半大不大的,再教規矩已經有些晚了。
即使是買的,以賈家曆來的規矩,用不上的也是自願放良。
不得不說,雖然賈家廢物多,但對下人算是不錯的。
不然,當初襲人她娘也不會想到,求到賈母頭上,免費放良。
當然,王夫人說到這裡,又話鋒一轉,繼續道:
“可當初畢竟也是三萬兩真金白銀買回來的,這幾年也都好吃好喝的養著,如今既然欠了楚國侯府的人情,不如就把梨香院裡那些戲班子和幾個伶人送過去。”
用不到的可以放良,算是做個善事。
但還有用的,該用還得用。
很顯然,就地解散不如抵了馮一博五萬兩的人情。
采買的時候三萬兩,養了幾年又學不少新戲,五萬兩也說得過去了。
當然,賣肯定是賣不了。
但用來還人情,卻也不能說不夠。
說到這裡,王夫人難得露出一點笑意,問道:
“這樣省下費用不說,也算還了他的人情,老太太覺得如何?”
她的考慮很周到了,這事也算是三贏。
楚國侯府門第高又有錢,養個戲班子才符合身份。
榮府原本就入不敷出,又被抄了一下,損失不小。
就算戲班子不送人,也得原地解散了。
用來償還人情絕對是廢物利用。
而戲班子解散之後,那群伶人無依無靠。
回去很可能被再次發賣,過的好不好就全憑運氣。
能到楚國侯府繼續養尊處優麼唱戲,她們肯定都求之不得。
“這……”
賈母有些遲疑,也有些不舍。
不過,卻也知道如今榮府的難處。
養活一大家子都吃力,更彆說養著隻吃飯不乾活的戲班子了。
隻是,她還是多少有些舍不下麵子。
王夫人見她遲疑,又笑著道:
“其實這樣比遣散了還好些,畢竟人雖送給了馮府,等老太太想聽戲的時候,他們還能不借嗎?”
彆看馮一博上門敲打,但也實打實的給了錢。
何況誰不知道楚國侯府的門檻高,說是日理萬機也不為過。
即使這樣,他卻還抽時間過來為黛玉出頭。
那榮府這個太後的娘家,黛玉的舅舅家,他會真的翻臉嗎?
何況,王夫人從太後那裡得知了馮一博的重要性。
太後幾乎句句不離馮一博,還千叮萬囑讓他們多聽他的意見。
這次他又送來兩個高麗王送的高麗姬,顯然也有緩和關係的意思。
王夫人身為太後的母親,如何能不給麵子?
所以她就借花獻佛,準備將戲班子送給楚國侯府。
除了償還人情,也是在緩和兩府的關係。
正所謂:禮尚往來。
隻要走動不斷,人情就不會斷。
“量他也不敢!”
賈母聽她這麼一說,便再次露出了笑容,還道:
“到底是太太會治家,就如你所言,咱們還了他的人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