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你這麼說可就沒意思了!”
你說你的,彆把我的責任給挑明了啊!
馮一博聞言,哂笑道:
“那請趙閣老說說,我該怎麼說?”
趙舜君一時語塞,怒道:
“侯爺,我也是為了大魏才會問起此事!”
顯然,他對於財政可能有兩把刷子,但顯然並不擅長朝堂之爭。
這話說的難免有幾分外強中乾的感覺。
聽他這麼一說,馮一博不由失笑道:
“如果有異議,早就該提,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當時不說,現在又說,我隻能說,這是你的失職,怪不得彆人!”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趙舜君被馮一博點出責任,頓時臉就漲得通紅,隨後便朝丹陛一拜,怒氣衝衝的道:
“既然侯爺這麼說,臣趙舜君乞骸骨,請太後和陛下垂憐,讓臣回去養老吧!”
這番惱羞成怒,任誰都知道他想以退為進。
元春在珠簾之後輕歎一聲,圓場道:
“趙閣老怕大魏吃虧,才會當堂提出,楚國侯也是一心為國,就連這份賠款都是他做主簽訂。你們都是大魏的肱股之臣,莫要因此傷了和氣。”
馮一博聞言,先點了點頭。
趙舜君剛鬆了口氣,以為這事到此為止!
沒想,他卻話鋒一轉又道:
“趙閣老確實一心為國,可有點困難就想退縮,也真是讓人失望。”
這一下,趙舜君真怒了!
他反而沒了剛剛的怒氣衝衝,而是眼神微眯,冷聲道:
“侯爺還想我怎麼樣?”
馮一博聞言一笑,搖頭道:
“趙閣老無非是覺得銀子的重量不足,卻忘了一件事。”
“哦?願聞其詳!”
趙舜君微信皺眉,又道:
“若是能將此事解決,老夫願唯侯爺馬首是瞻!”
見他這副模樣,馮一博卻早有準備。
他聞言先笑了笑,便問道:
“趙閣老可知,黑龍幣在東海郡價值幾何?”
趙舜君一愣,遲疑道:
“這……自然不知。”
馮一博不慌不忙的拿出幾枚黑龍幣,金銀都有,遞給趙舜君的一樣一枚的同時,介紹道:
“在東海郡,一枚金幣可以換十枚銀幣,而一枚銀幣可以兌一千天泰通寶。”
一邊說著,他還將剩下的一一分發給戶部眾人,繼續道:
“也就是說,一枚金幣在東海郡能當十兩銀子,一枚銀幣在東海郡能當一兩銀子。”
趙舜君看著黑龍幣上的字,有些疑惑的道:
“那又怎樣?”
在東海郡值多少錢和大魏有什麼關係?
大魏隻認銀子的品相和分量。
品相不足還要折色,分量不足根本沒人會答應!
“這黑龍幣不僅計算方便,而且還有防偽,二者上麵的花紋繁複,鑄造難度很高。”
鑄造的難度確實很高。
因為根本不是澆鑄,而是衝壓。
以大魏現在的技術來說,想要澆鑄出一樣的品質,基本沒有可能。
“不僅如此,金幣純度極高,能出咬痕,銀幣秘法煉製,可以吹響。”
馮一博將黑龍幣的好處一一介紹,最後笑著道:
“若是將黑龍幣熔煉,反而是暴殄天物。”
這種新貨幣的種種好處,讓戶部的人已經陷入沉思。
趙舜君腦海之中甚至有了些想法,就差一層窗戶紙。
可他左思右想,就是捅不破,隻能皺眉道:
“侯爺的意思是說……”
馮一博見戶部眾人冥思苦想,卻沒一個人明白,隻能自己給出了答桉:
“所以,若是不熔煉直接用,不就不必糾結於分量足不足了?”
這話一出,猶如一聲炸雷一般,在戶部眾人和趙舜君的腦海裡炸開。
是啊!
直接用不就完了?
七百五十萬黑龍幣,不就等於七百五十萬銀子了?
一時間,有人遲疑,有人一時接受不了。
“這……如何讓下麵的人同意啊?”
“向來都是彆人用大魏的錢,大魏如何能用彆人的錢?”
馮一博對比一一解答,笑著回應道:
“連彙票和新鈔都可以推行,這樣的金銀幣不是貨真價實的多?”
“東海郡也是大魏的一部分,這位大人想說什麼?”
這時,百官中有一人站出來,朝丹陛一拜,義正辭嚴的道:
“即使是鑄金銀幣,也該由戶部牽頭,凡是私要錢幣應依律處置!”
馮一博微微一笑,搖頭道:
“這位大人對《大魏律》可能不太熟悉。”
那人冷哼一聲,滿是自信的道:
“哼!在下刑部出身,豈會有錯?”
若是彆人可能就被唬住了,可馮一博在鑄幣之前就已經研究過相關律法。
“是嗎?你還是回去熟讀一下《大魏律》吧,咱們大魏禁止私自鑄造銅錢,卻是不禁私自熔煉金銀。”
那刑部官員見馮一博笑眯眯的看著他,一時也有些拿不準了,遲疑道:
“這……”
其他刑部官員見此,忙上前將他拉了回去。
麵對各種問題,馮一博隻如閒庭信步。
實在是他們的問題都太過浮於表麵,甚至不少還有基礎性的錯誤。
朝堂百官對於金錢隻有貪婪,卻沒幾個人真的有具體認知。
即使馮一博在金融上是個半調子,也足夠吊打他們了。
雖然囿於時代的限製,趙舜君對於金融的理解也不深。
但他畢竟還是有幾分天分,不然也做不到如今這個位置。
見識了馮一博獨戰群雄後,他的心中就有了決定。
當即,他抿了抿唇,朝丹陛一拜,高聲道:
“啟奏太後和陛下,臣覺得侯爺說的不無道理!不如,這批賠款就按照侯爺所言處置,直接按照麵值使用。”
這話一出,滿朝文武都屏息凝神。
尤其是戶部眾官員,一時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而馮一博聽了,則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
說到這裡,趙舜君眼中露出一絲得意,繼續道:
“另外,可由咱們戶部牽頭,也開始鑄造大魏金銀幣,如此也能紓解一下財政。”
這話一出,馮一博笑容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