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他也知事不可為,隻能苦笑著搖了搖頭。
“唉!”
隨後重重一歎,拂袖回了隊列之中。
之後,無非各部輪流彙報一下工作,讓元春熟悉一下朝會的流程。
以及,元春交代內閣諸公,勞他們先代為處理朝政,隻將大事讓內侍上報。
類似種種瑣碎之事,便不贅述。
等朝會結束,元春已經身心俱疲。
好在,今天的收獲不小。
至少短時間內,她和宣治帝都可以高枕無憂了。
整個朝會,元春看起來倒是遊刃有餘。
實際上,她的聰明之處,就在於充分利用了自己的性彆優勢,
她一會兒胡攪蠻纏,一會兒羊裝可憐,一會兒又霸道蠻橫。
用各種隻有女人能用的巧妙方式,三番五次的化解了朝臣發難。
整個過程,幾乎都沒怎麼用馮一博幫腔,就把他的大半建議都給落到了實處。
至於剩下的幾條建議,就基本沒什麼難度了。
她一回宮,也顧不得疲累。
先叫來鳳藻宮的掌宮內監小李子,吩咐道:
“從今以後,你就是六宮都太監,小順子作太極宮掌宮內監,你再列個名單,把宮裡管事的都換成咱們的人。”
小順子是小李子的乾兒子,已經改名李順。
他們倆其實也都是夏守忠的人,不然也做不到這個位置。
而元春所謂的自己人,也不過是鳳藻宮的內監罷了。
沒辦法,此前她根本沒有自己人。
好歹認識的總比其他人要強些。
“謝謝太後信任!謝謝太後信任!”
見小李子難掩喜色的一個勁兒磕頭,元春又道:
“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小李子反應過來,又忙磕頭道:
“小的明白!太後娘娘就是宮裡的天,以後宮裡隻有您一個聲音。”
這話不用他說,任誰都知道。
太皇太後隨時都可能歸西,其餘妃子也無所出。
皇帝又年幼,倒是這個太後正值大好年華。
隻要身體好帶你,再統治後宮幾十年一點都沒問題。
小李子能做到這個位置,如何能不明白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機會?
他能在夏秉忠手下混出頭,甚至還不用改姓夏。
顯然也是有些手段的。
不然,也不會讓他來鳳藻宮。
這樣有皇嗣的地方,任誰都知道前程遠大。
元春聞言滿意的點點頭,卻又道:
“戴權和夏秉忠兩個宮中老人,忠心可嘉,想來也是想陪他們各自主子去的。”
這話若是正常聽著,像是讓他們去守陵。
可在宮中日久,小李子如何聽不出其中的殺意。
他心中微微一動,就明白這是太後再向他要投名狀了。
夏秉忠對他有知遇之恩,卻也不妨成為晉升的階梯。
他明白,這個時候稍有猶豫就會被人替代。
因此,小李子隻微微抿了一下嘴,就惡狠狠的道:
“太後放心,小的一定把這事辦好!”
「第六,後宮你也要握在自己手裡,六宮太監都要換成自己人。
尤其夏秉忠,他對我們的事知道一點,萬萬留不得。」
元春想到馮一博的話,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又補充道:
“這事彆讓太多人參與,最好你親自去辦。”
小李子一愣,心中有些疑惑。
不過,六宮都太監的位置就在眼前了!
他連忙舉手朝天一指,作起誓狀,鄭重道:
“太後放心,小的辦事定然乾乾淨淨!”
等小李子下去,元春又讓人將抱琴叫來。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早就情同姐妹。
就連進宮當女官,都是帶著一起來的。
“抱琴,這宮中我唯一能完全信任的,也就隻有你一個了。”
聽到元春的感慨,抱琴忙勸道:
“太後……”
元春擺了擺手,打斷她道:
“無人的時候,可以像從前一樣叫我姑娘。”
抱琴聞言,頓時有些動情的道:
“如今姑娘已經貴為太後,以後咱們主仆就什麼都不怕了。”
元春簡單的一番推心置腹,就讓抱琴想起主仆倆這幾年受的諸多委屈。
隨後,兩人又一起抹了會兒淚,來了一場憶苦思甜。
等擦乾了眼淚,元春才說起正事。
“稍後我會下一道懿旨,以和榮府走動的名義,讓你可以隨時進出宮門。”
若非她的身份敏感,出宮一趟的禮儀太過繁瑣。
元春都想自己出去走走。
都已經是太後了,和娘家走動一下誰還敢說什麼?
抱琴剛點點頭,卻聽元春又道:
“等我讓你出去的時候,就去一處地址,代我往來傳信。”
見抱琴有些驚訝,元春又忙叮囑道:
“此事除了你我,絕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哪怕我母親和祖母她們也不行。”
寶琴忙用力點頭,連道:
“姑娘放心!我曉得輕重!”
「第七,你要安排信得過的人和我保持聯絡,等我回去就安排一處隱秘的地方傳遞信息。
到時候,你讓人到寧榮街後二裡遠近的小花枝巷。
在南麵的拐角處,下數第三塊牆磚下傳遞消息。」
這可是馮一博從諜戰劇裡學到的信息傳遞方法。
從宮裡去榮府,正好經過小花枝巷。
街角的宅子,就是賈璉以前買外宅。
如今沒有了王熙鳳的管製,那裡也早就空置了下來。
隻要馮一博開口,將那裡要來都不是問題。
但沒有特殊情況,他也不用開這個口。
真有什麼事,還可以順勢讓賈璉頂鍋。
街角處視野開闊,能看見兩邊是否有人。
而選擇的位置高了矮了,都容易被人看到或踢到。
下數第三塊牆磚最好不過。
這邊安排好了聯絡員,元春才得空去看看孩子。
宣治帝剛剛醒過來,就長開小手讓她抱抱。
“母親,母親,嗚嗚嗚!”
剛睡醒還有點鬨覺,宣治帝喊著喊著就哭了。
元春上前一把抱在懷裡,哄道:
“不哭不哭,你如今已經皇帝了呢!不能總是苦鬨,讓人笑話。”
宣治帝哪裡有心情聽這個?
他一個勁兒往元春懷裡鑽,想要找奶吃。
奶嬤嬤這時忙伸手,接過來給宣治帝哺乳。
抱琴聽到元春的話,就在旁勸道:
“陛下雖然已經是皇帝了,但畢竟還年幼,太後這樣說,陛下也不一定聽得懂呢!”
“唉!”
元春自然也明白,可見此情形,還是忍不住歎了一聲。
隨後,也不知是和宣治帝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
她的眼神逐漸飄遠,口中喃喃道:
“下次朝會,本宮就定下太師和太傅……還有少師。”
太師和太傅,大概率是陳勤之和李守中兩個。
這算是景順帝留下的慣例,基本沒有什麼爭議。
至於少師,此前並沒設過。
元春之所以提起,無疑是給某些人準備的。
說到這裡,她的嘴角不由微微上翹。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一臉寵溺的看著宣治帝,還呢喃道:
“到時候,可一定要跟著他好好學,為娘也就不用擔心了。”
這話看似有感而發,實則也是馮一博最後一條建議。
「第八,你們娘倆注意身體的同時,也不要把他嬌慣成寶兄弟那樣。」
哼!
寶玉被嬌慣,又不是本宮的錯!
竟然覺得是本宮教不好?
那你這個當爹的,就擔起責任。
自己教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