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見此,連忙叮囑道:
“對對!上好茶,把貢茶拿來,給你們馮大爺煮上!”
丫鬟剛要轉身,他還補充道:
“剩下的也都包好,送到他長隨手上帶回去!”
馮一博連忙阻止,對那丫鬟道:
“不必如此,有現成的喝一口就行。”
等丫鬟將茶上了,他連喝了兩杯,才緩了口氣。
賈赦已經等不及了,又急切的問道:
“如何?”
馮一博解了口渴,終於露出笑容,道:
“幸不辱命!”
“籲!”
屋裡賈家一眾人聞言,不由都長長舒了口氣。
唯有賈政依舊眉頭緊鎖,又確認道:
“那邊可有什麼要求?”
馮一博聞言,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選擇從頭說起,道:
“我一登門,王爺就熱情接待了我,又寒暄了一陣,我才委婉問了一下榮府的事。”
眾人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生怕漏了什麼情節。
“開始他老人家很是生氣,我也是費儘口舌,王爺才算消了些氣。”
馮一博回來的路上,就想好了完整的說辭。
好能遮掩一下他到忠順王府的過程。
何況,給人辦事,一定要體現出自己的作用。
所以他就順手藝術加工了一下,添加了一點波折進去。
“但也說,還是要貴府肯低頭認錯,此事才算了結。”
說到這,馮一博還歎了口氣,道:
“我說我代表榮府表達歉意,對方就不肯再多言了。”
畢竟不是寫小說,所以馮一博也適可而止。
隻轉折了兩次,就不再吊眾人的胃口。
“所以我就連忙回來,給諸位長輩報個信兒,好儘快了結此事。”
對於道歉之後,榮府丟不丟臉。
馮一博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畢竟,是他們選擇的息事寧人。
自己是過去幫忙,又不是過去做主。
他們當家的爺們都不在乎,自己有什麼好在乎的?
賈家一眾人聞言,頓時都鬆了口氣。
賈政這時也放下心來,點頭道:
“那就等幾日,寶玉好些了,我親自帶他上門叩頭認錯!”
馮一博一聽,隨口問道:
“寶兄弟的傷怎麼樣了?”
王夫人聞言,麵露苦笑,歎道:
“大夫說隻是皮肉傷,我們就一直都在這邊等著,還沒過去再看呢。”
馮一博想了想,便道:
“那我去看看寶兄弟吧。”
賈母這時也不再擔心忠順親王的事,也起身道:
“老婆子也一起過去吧。”
她一動,賈家男女就都跟著來了。
等到了怡紅院,馮一博見寶玉正趴在床上哼哼唧唧。
“寶兄弟如何了?”
他問候一聲,就上前輕輕將被子掀起一角。
“噯喲!”
雖然馮一博還算小心,可還是牽動的寶玉咬牙叫一聲。
他這時低頭一看,隻見那大腿上半段都是青紫。
還有幾條四指寬的僵痕腫起。
見此,馮一博不由驚訝道:
“這傷痕累累的,怪嚇人的,大夫真的說沒事?”
不等寶玉說話,王夫人便先道:
“幸而沒動筋骨,隻是看著駭人,大夫也說,有個幾日就能下地了。”
說著還斜睨了賈政一眼,才冷哼道:
“倘或打出個殘疾來,叫我們娘倆可怎麼活喲!”
馮一博聽說沒傷筋骨,便點了點頭,道:
“既然無礙,那不如就現在去吧!”
眾人聞言都有些驚訝,王夫人更是有些發懵。
“啊?”
她輕呼一聲,忙又問道:
“都傷成這樣了,怎麼還要折騰寶玉?”
賈母眉頭輕蹙,也跟著道:
“一博你不是打探清楚了,又何必急於一時?”
王夫人連連點頭,又道:
“是啊!等過幾日再去不行嗎?”
這屋裡,就屬這婆媳二人最護著寶玉。
生怕挪動一下,再傷了筋骨。
“不是要息事寧人嗎?遲則生變的道理不用我說了吧?”
馮一博聞言笑了笑,又補充道:
“我隻是覺得,若現在過去,對方見這傷勢,也不好再責備寶兄弟。”
他隻是隨口一提,覺得寶玉夠慘。
既然怎麼也是要道歉,那磕頭不如賣慘。
“一博說的對!”
賈赦讚同一聲,還冷笑道:
“若是等好了再去,難道當麵再打一頓不成?”
“這……”
婆媳倆也明白馮一博的意思了,可依舊有些遲疑。
賈赦見此,急道:
“如此都能免於磕頭,到府上慘嚎幾聲就算完了。”
他是屋裡最想解決這事的人,也真的怕遲則生變。
見眾人都在猶豫,他還催促起來,道:
“還等什麼,快讓人抬上寶玉,走吧?”
賈政想了想,一咬牙,吩咐道:
“備頂軟轎,讓他趴在裡麵。”
事已至此,王夫人也隻能妥協。
拉著還在哼唧的寶玉,苦道:
“我的兒啊!你忍著些……”
賈赦有些不耐,滴咕著道:
“忍什麼忍?到了親王麵前,使勁嚎!”
馮一博強忍笑意,朝他伸出大拇指。
“到底伯父老成持重!一博不如。”
“走吧!”
榮府一時雞飛狗跳,大張旗鼓抬著受傷的寶玉去賣慘。
不對,是去認錯。
不管是賣慘還是認錯,這件事都很快又傳遍都中。
成為權貴之間的談資。
先是忠順王府堵門要人,把賈府壓的抬不起頭。
後來發現,是那位娘娘的親弟弟,。
逗引一個男戲子。
隨後還被打了個半死,送到忠順親王府賠罪。
這樣的消息一出,原本有些動搖的新晉勳貴都沉默了。
忠順王府的威勢如此,而榮府卻任人欺上門去。
誰知道了也不由要多想一些。
忠順親王真會因為有了皇子就失勢了嗎?
這背後是不是景順帝在限製皇子的母家?
又或是,意在敲打那些想要投靠新主的人家?
很多新貴暫時偃旗息鼓,收起了小心思不提。
事後,馮一博又找機會私下和賈政密談。
與此同時,朝中還有一件大事也已經悄悄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