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一直以為,咱們冬藏社的鎮社之寶是我呢!”
“呸!”
黛玉忍不住回頭,輕啐一口。
隨後才繼續逗弄起來。
湘雲自是玩笑,見沒人笑也就不再繼續。
隻俏皮一笑,道
“嘿嘿,不過若給小熳兒就給了吧。”
探春的手還被抓著,這時斜睨著她,道:
“你不是冬藏之寶,你是渣子坡活寶!”
湘雲一聽,她又提這事,頓時氣惱,道:
“我撕了你的鹿脯!”
一直置身事外的妙玉,這時忽地出聲。
她一臉慈愛的看著馮熳,提議道:
“不如叫乖寶子,如何?”
尤三姐聞言皺眉,疑惑道:
“什麼乖寶子,聽著像是村裡的小名呢?”
寶釵掩口輕笑,給她解釋道:
“宋代張忠定公,其言‘乖則違眾,崖不利物,乖崖之名,聊以表德’,即用“乖崖子”為號,以表超脫世外的誌向。”
北宋名臣張詠的諡號:忠定。
“繩鋸木斷”等典故,就出自他的事跡。
他不僅官至禮部尚書,還詩文俱佳,著有《張乖崖集》。
“不錯,正是這個意思。”
妙玉見寶釵一下猜到出處,便笑著點了點頭,又道:
“你們又說她是冬藏社的鎮社之寶,所以不如就取其乖,表其寶,便是乖寶子。”
黛玉這時終於掙脫,回眸笑道:
“意思雖好,但聽著終究落了村野。”
就連尤三姐都覺得是鄉村小名,自然不適合做號。
李紈對此倒有不同看法,便道:
“她還小,倒也算合適。”
言外之意,號如其人,也無不可。
這時一直吃瓜的寶琴提議道:
“不如叫乖寶居士?”
一聽居士二字,湘雲立刻搖頭道:
“不行不行!”
不等她有什麼評價,黛玉忽然想到什麼,忙道:
“到底寶姐姐也是她嫡母,該有避諱的。”
這個也字,其實把她自己也囊括了。
探春看著湘雲,故意道:
“那不如就叫乖居士吧。”
她倒是省事,隻把“寶”字避諱了。
卻依舊用了湘雲想反對的“居士”。
“倒是我的疏忽了,”
妙玉這時有些不好意思,歉意的看了寶釵一眼。
見寶釵輕笑搖頭,表示並未介意。
她才放下心來!又道:
“那不如用疊字,一取乖則違眾,一取乖巧伶俐。”
頓了頓,才問道:
“乖乖居士如何?”
尤三姐一聽,頓時瞠目結舌,不由脫口道:
“我的乖乖!這真能用作詩號?”
探春見湘雲抓耳撓腮的,就笑著搖頭道:
“乖乖可以,但居士不好。”
眾人倒沒注意湘雲的情況,都奇道:
“居士怎麼不好了?”
探春掩口輕笑,隨後伸手一指,道:
“不是有渣子坡居士了嗎?”
眾人恍然,都看向湘雲。
她立刻張牙舞爪,朝探春撲了過來,口中道:
“啊!我是北山舊友!”
眾人大笑,又是一陣嬉鬨。
“其實我覺得,乖巧很好,‘乖則違眾’倒不適合小熳兒。”
寶釵考慮半天,等眾人笑鬨過後,就發表了看法,又道:
“女外有圍,則為囡,不如叫乖囡?”
尤三姐聞言,更加驚訝。
不過她不敢反駁寶釵,隻和身邊尤二姐滴咕道:
“她們取的真是詩號?我怎麼聽著像是村姑的小名……”
她自覺不識幾個字,可聽著卻總覺得不對勁兒。
雖然這話沒有底氣,但還是忍不住道出了自己的疑問。
尤二姐還點頭,給妹妹確認道:
“是啊!就是小名。”
雖然姐倆聲音不大,還是不少人都聽到了。
一時眾人不由麵麵相覷,倒也覺得好像是這麼回事。
李紈沉吟了一下,順著寶釵的話道:
“那就乖囡子吧?好歹一聽就能想到‘乖崖子’。”
這話一出,眾人倒也不再糾結。
畢竟和北宋名臣的彆號類似,總不至於再被人誤會了吧?
尤二姐也是無可無不可。
正好馮一博不讓她喊大姐兒,就當起了個小名。
黛玉見定了下來,又上前逗弄著馮熳,道:
“熳兒,今日起,你彆號乖囡子,冬藏社的未來就交給你了。”
此前她就和尤家姐妹關係不錯,將來又可能是小丫頭的嫡母。
因此,倒也不和她們見外。
“咯咯啊啊啊啊咯咯咯!”
馮熳揮舞著小手,看起來很是歡喜。
眾人也都會心一笑。
正這時,探春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當下,她猛然起身,皺眉道:
“等等!那個……咱們不是要給李家妹妹取號嗎?”
“可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