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轉眼已近臘月。
馮一博又恢複了按部就班的生活。
到了年底,很多典禮都要開始著手準備。
禮部也難得忙碌起來。
眼見離年日近,寶釵也開始忙著治辦年事。
這是她嫁入馮府的第一年,自然想要極儘周到。
今年外麵時節不好,大魏不少州府都天災不斷。
就連江南那邊都沒能幸免。
有的地方連綿下雨數月,不見天日。
有的卻是旱得開裂,沒有半滴潤澤。
甚至金陵有幾處地方,還下起了雹子。
很多田莊都欠收,甚至極個彆的都已經絕收。
同樣的,山東兩府今年大旱。
朝廷派了人賑濟,卻也是杯水車薪。
無數百姓變成流民,散到各府乞求活命。
一些本來有田的農民,也不得不出售土地。
隻為換取一個活命的機會。
這讓不少勳貴豪商,都聞風而動。
猶如聞道血腥的鯊魚。
就這樣明目張膽的,在齊魯大地低價圈地,買口為奴。
都中這邊收成算是好的,可卻又鬨了韃靼。
不少郊縣百姓的過冬糧都被劫掠一空。
還有不少青壯也被擄走,成了韃靼人的奴隸。
這就導致城郊各地人煙稀少,城裡自然也快斷了供應。
雖有各處商人往來,可價格也是奇高不下。
而且依舊急缺各類過冬物資。
這麼說吧。
現在的都中,就連雞蛋都從一個錢,漲到十幾個錢一個。
都還不一定能買到。
城中富貴人家,想要維持奢靡的生活。
都是大把的銀子如流水般灑出去。
相比往年,要付出十倍以上的代價。
就連想要籌送年禮,不僅要花足了銀子。
還得要東拚西湊才勉強像樣。
這樣的影響要持續很久,唯有馮家沒太大變化。
馮家庫房物資豐富,再加上流求那邊的往來不受影響。
倒是不至於短了什麼。
畢竟,就連果蔬都有些耐儲的,運送木料的時候一起送來不少。
再加上,馮家走動的人物也不多。
所以寶釵倒是處置的極快。
她大多依照去年舊例,無非又加上幾個薛家的至親。
“爺,我想同你商量個事。”
白天,處理完年禮的事。
晚上,輪序也到了寶釵這邊。
此時她倚在馮一博的懷裡,卻想到白天下人的議論。
不由麵上就帶著幾分躊躇。
馮一博正自一邊擺弄她的玉手,隻覺溫潤如玉。
那是怎麼摸也摸不夠的。
另一手摟著她的纖腰,感受著起伏的曲線。
時而上下遊移。
此時見她模樣,就一邊摸索,一邊有些好奇道:
“現在又沒外人,有什麼話不能直說?”
寶釵的臉上忽地微微一紅,打掉作怪的手,才道:
“爺,我聽下麵人說,城郊百姓如今食不果腹,很多人都要凍餓而死……”
白天聽到下人們的議論,都說著城郊百姓的淒慘。
她就一直在心中思量。
寶釵雖然在人前篤信守拙,但到底心地善良。
任誰有了難處,都是能幫就幫。
而且還會小心翼翼的,照顧著對方的麵子。
但顯然,今天這事讓她動了善念。
卻又自覺力乏,能幫的也是有限。
可思來想去,還是該和馮一博商量。
看看能否略儘些綿薄之力。
“所以你想幫助百姓?”
馮一博聞言,頓時明白她所想,笑著道:
“是施粥還是送衣,你自己做主就是,你是咱們家的女主人,這點事何必問我?”
平日裡他就支持寶釵,想要讓她找些喜歡的事做。
可寶釵為人,最重婦德婦言。
整日在家或是女紅,或是陪著李孟氏說話。
還團結妻妾,帶著妙玉和尤家姐妹一起。
除了府上的事,和他交代的四海商行之事。
其餘從不主動做任何彆事,也不提什麼要求。
今日自己這個小媳婦,卻是難得和他開口。
馮一博無論如何也是要支持的。
“可是……”
寶釵有些猶豫,怕不好把握尺度。
幫人可以,卻也不能不管自家。
這一大家子的人心,她自也不能不顧及。
馮一博一見,便猜到大概。
稍稍沉吟了一下,便道:
“你隻管做你想做的,家中留下一月的米糧就行,之後自會有人再填上。”
流求那邊往來不斷,並未受到什麼影響。
隻要現在吩咐下去,用不了一個月。
米糧自然能運送回來了。
寶釵知道,丈夫敢這麼說,就有絕對把握。
頓時露出驚喜和一絲崇拜之色。
“啵!”
她一時心中雀躍,又不知該如何表達。
猶豫一下,也隻能來一記相濡以沫。
馮一博眨眨眼,摸了摸臉上被親的地方。
他忍住沒說自己所做,但被濡了就一定要還之以沫。
隨後兩人自是濡來沫往,沒一會兒就情難自禁。
不覺間已滾進了被窩。
其實,馮一博早就關注到了災民的事。
不僅是都中附近的幾縣。
無論江南受災之地,還是山東兩府。
他都讓人招募衣食無落的百姓,悄然運往流求墾殖。
有很多地方,甚至是一村一族的移民海外。
可以說,有些地方雖也十室九空,卻不是餓死了。
而是與馮一博脫不開關係。
這些事在大災之中,卻幾乎很少人去關注。
甚至個彆官員聽說了,還鬆了口氣。
認為這算是妥善處置。
可馮一博自然不是純粹的慈善。
雖然是在做好事,給這些百姓活命的機會。
卻也是在挖大魏的牆角。
流求現在的人口,即使不算呂宋。
差不多也有近八十萬人。
如果按照現在的節奏下去,預計過完年就可能達到百萬。
好在流求土地廣袤,還有很多未曾開墾之處。
再加上,還有呂宋眾多島嶼。
倒是不愁沒有地方安置。
這些土地,都已經是黑龍府所有。
凡是願意耕種的,都可以租種土地。
第一年免租,還提供口糧。
第二年開始,租子也隻有三成,僅是大魏的一半。
再加上,流求和呂宋大多都是一年三熟。
可以說,付出運輸成本和一點口糧成本之後。
第二年就能回本,之後就開始創收。
墾殖的移民還都感恩戴德,供奉起黑龍王的牌位。
因為在那裡,隻要肯付出努力,就都能吃飽。
不僅能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還沒有官吏敢欺壓盤剝。
但凡有人敢胡來,糾察隊立刻聞風而至。
保管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執法如山。
這樣的地方,對這些災民來說。
簡直是人間天堂。
馮一博不能和媳婦炫耀,隻能努力耕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