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彈劾香山縣,吞並小琉球(1 / 2)

“這些西番不識好歹,還想往我們大魏身上扣帽子!”

“可不是嘛!被馮大人彈指間就說得啞口無言了!”

“哼!丟了點商貨,就想讓我大魏出兵?”

“不自量力的蕞爾小國罷了!不過馮大人唇槍舌劍,果真厲害!”

“確實,不愧是帶過兵的!剛剛馮大人說話,我仿佛看到了刀光劍影啊!”

“你以為稼軒之名,是誰都能叫的?”

“……”

從四夷館中一出來,鴻臚寺眾官員就開始吹捧起來。

這些人都是鴻臚寺的鳴讚、序班,不過是八、九品的雜官。

麵對馮一博這樣正五品大員,還是他們的上官。

這些人自然不吝誇讚。

何況剛剛馮一博的表現,也是不卑不亢、行止有度。

確實值得如此誇讚。

等他們都誇得差不多了,馮一博才把手虛抬。

眾人見此,立刻安靜下來。

隻聽他道:“你們可彆光顧著拍我的馬屁,此事還需你們為我作證呢!”

這話一出,眾人麵麵相覷。

完全不明白有什麼需要作證的。

剛剛馮一博在四夷館中的話,已經算是把這事蓋棺定論了。

現在隻要形成奏折,往內閣一報。

這事就算翻篇了。

那些福朗思牙人,再去哪告也都沒用。

還需要他們作什麼證?

“這些福朗思牙人,不顧大魏的警告,在濠鏡澳駐紮。”

馮一博自然知道他們的想法,再次重申了福朗思牙人的錯處,道:

“如今出了些事,自然也與我們大魏沒有關係。”

眾人一聽,還以為他是怕剛剛一番操作落人口實。

畢竟一套踢皮球動作,看起來多少有些推諉的意思。

此時定是想讓他們幫忙證明一下,那些都是秉公辦理。

並無任何推諉。

眾人覺得自己懂馮一博的意思了,一時紛紛附和起來:

“沒錯,這事他們違製在先,後續一應禍端,自然也是他們自己負責!”

“正是,這事與咱們大魏毫無關係!”

“他們不守規矩,出了事想起咱們來了?想的倒美!”

“可笑!大魏又不是他們家的,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

眾人正說的起勁,馮一博卻搖了搖頭。

順著剛才的話茬,繼續道:

“雖然和我們無關,但我們還是要從自身找找問題……”

說到此,他話鋒一轉,說了一句讓眾人都陷入沉默的話。

“所以我們該彈劾香山縣!”

鴻臚寺的一眾雜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時都懵在那裡。

怎麼壓住福朗思牙之後,還搞起自己人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上層大佬們的黨爭嗎?

那可不是自己玩得起的!

他們麵麵相覷,卻誰也不敢開口。

知道他們地位不高,對這些事很少參與。

馮一博自也不怪他們,還笑著解釋道:

“香山縣擅自將濠鏡澳的土地和海奧,提供給西番使用,既違法禮,也辱國體!”

在裡麵和弗朗斯牙人說的話,說是避重就輕的踢皮球,也沒錯。

但馮一博卻並不是為了推卸責任。

相反,他已經想好讓誰承擔責任了。

這個人,就是香山縣令。

馮一博要用他殺一儆百,讓大魏官員都知道知道。

勾結西番,或者,給西番提供便利。

可能是會受牽連的。

隻要這個風向被卷起來,那西番在大魏就很難有立足之地。

想要搶奪大魏市場,就必須依靠大魏的人。

而大魏海外最大的勢力,自然就是流求。

如此一來,流求就能光明正大的,達成半壟斷狀態。

之所以不是壟斷,是因為還有大魏的一眾南方士紳,及眾多勳貴、皇商。

正是這些原因,馮一博此時擲地有聲的問道:

“我等身為大魏官員,如何能視而不見?”

剛剛還都誇讚不已的鴻臚寺眾人,此時都不再出聲了。

心裡恨不得把之前的話,都收回來才好。

你馮大人年紀輕輕,就是禮部主客清吏司郎中。

還兼任鴻臚寺右少卿,專司海外一應事務。

老師是禮部尚書,座師是內閣首輔。

嶽父是蘭台寺大夫,還得了皇帝賜婚,兼祧仕宦名家之女。

有這樣強大的背景,想做些實事當然沒問題。

彆說你彈劾香山縣,就算是彈劾廣州府都沒問題。

但這種事,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不論是黨爭,還是彈劾,對我們這些小雜官來說,還是少沾惹為好啊!

鴻臚寺眾人都暗罵不已,生怕被馮一博牽連了去。

好在,馮一博也沒逼他們表態。

說完笑了笑,就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中離開了。

他在這裡說這些,其實就是在像各方透露自己的意圖。

想讓各個勢力都知道,自己沒有政治考量。

隻是一心為國而已。

希望能以這樣的方式,減少朝中各派阻撓。

很快,他的奏章就順利的,到了內閣張鬆越的手裡。

“這個馮淵辦事到底利落!”

張鬆越忍不住誇讚了一句。

馮一博駁斥福朗思牙的全過程,都有人向他彙報過了。

可看著眼前的奏章,他還是忍不住搖頭歎道:

“隻是為何偏要多此一舉呢?”

這個香山縣的縣令,雖然對內閣來說,是個芝麻小官。

但畢竟也是他的門下。

因此張鬆越決定駁回馮一博的彈劾,保住自己的黨羽。

正在張鬆越準備披個叉,駁回這份奏章時候。

身邊卻有人忽地插言,問道:

“老師,馮淵應該是一心為國,並無他想吧?”

張鬆越微微一愣,轉頭看去。

發現竟然是跟在他身邊,一向很少出聲的劉昭!

一時間張鬆越心念電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劉昭畢竟是第一次幫人說話,心中難免緊張。

被張鬆越盯著,頓時額頭見汗。

好在,張鬆越也並沒點破什麼,隻輕笑一聲,道:

“香山縣也不是什麼肥差,讓他和廣州府推官調換一下吧。”

府推官和縣令都是七品,說來像是平調。

但府推官雖在府城,卻不如縣令是一縣主官。

雖然張鬆越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但顯然還是改了主意。

劉昭頓時鬆了口氣。

知道自己的話終究是有用了。

等晚上送老師回家,臨到門口之際,劉昭躬身一禮,口中道:

“今日多謝老師成全。”

張鬆越自然知道自己這個學生,說的是白天的事。

見劉昭並無遮掩,還直接道謝,

他不禁有些欣慰一笑,擺手道:

“咱們師徒之間,不必說這些客套的。”

頓了一下,又補充道:

“何況你第一次幫人,我如何能駁了你的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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