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管家和媽子都叫來認一人,看看是不是府裡的人。”
“小道長,你跟我來。”
孔貞寧在前麵,領著張小峰又出了垂花門,到了內宅前院正房。這裡是衍聖公平日裡接見族人,處理公務的地方。
孔尚賢已經醒來了,但是麵色還是煞白。說話間聲音止不住的顫抖。
“二叔,後麵怎麼樣了?”
“我已經安排人料理了,但還有件事我須得和你說,在後花園中又挖出一具屍首,而且勘驗下來,就是這具屍首殺人吞心。”
孔尚賢聞言,立刻大汗涔涔,喉頭哽咽,直直的朝後麵倒了下去。
“讓我來。”張小峰搶先一步上前,渡入一絲真氣。
孔尚賢這才又睜開眼睛,眼前是個和自己一般年紀的少年,開口問道:“你是……”
“貧道張小峰。”
孔尚賢感覺到手腕處傳來的熱力,身子也不抖了,恐懼感消失了大半。
“你是個有本事的人。二叔,是你衙門裡的麼?”
“我是個路過的道士,見府中有血氣盈沸,才過來瞧瞧。”
“這府裡實在不能待了,我要走。”孔尚賢聽府裡有凶氣,又激動了起來。
“尚賢,你襲爵之後就是衍聖公,隻能在這孔府中奉祀先聖,還能去哪裡呢。你要是走了,這府裡上上下下這麼多人怎麼辦。你娘怎麼辦?”
孔尚賢的老娘是建昌侯張延齡的女兒,張延齡是孝宗皇後的弟弟,也就是國舅爺,但是嘉靖十二年因為橫行不法被下獄論死。在牢中關了十幾年,直到孝宗張皇後駕崩之後,還是被斬了。
他爹孔貞乾成親的時候,張延齡已經在獄中關了十來年了。他爹也不算長壽,活了三十八在京城一命嗚呼。
孔尚賢想到老母親也是內心掙紮,又問道:“老夫人哪裡怎麼樣了,派人守著沒有?”
“你不用擔心,那東西已經被挖出來,被這位小道長施法鎮住了。我已行文府台和衛所,請他們派人來保護你。”
孔尚賢一把拉住張小峰的手,“道長,倒是什麼妖物?實在太過駭人了。”
“怨氣不化的僵屍,不過這具有幾分奇特,不是通常的白僵、黑僵、跳僵。也不是遊屍、伏屍、飛僵。
“而是應當喚作寒屍,寒屍是必須是凍斃,極寒之下凍死之人往往全身赤裸。”
“死在水中,或者是冰中,最後一口秧氣吐不出來就容易屍變。”
“寒屍隨著凝聚陰氣會愈發冰冷,直到徹底變成堅冰。為了延緩冰凍,寒屍就會吸取心頭熱血。”
“後花園的那一具,應該是剛吸過血,隻剩下寒霜。”
“道長,快發神通滅了他吧。”
“寒屍不足為懼,但是為什麼出現在孔府,實在蹊蹺。而且並不是水溺冰凍就能生出的。恐怕還有其他妖邪。”
就是孔貞寧也開始惴惴不安。這時候孔府的大管家來報,說發現這人的來曆了。
“那屍身的右腳之上掛了一個小銀鎖,有媽子識得,這是原來老祖宗房裡的丫頭,名字就叫銀鎖。”
“祖母房裡的兩個丫鬟,一個叫金環,一個叫銀鎖。那銀鎖不是出府嫁人去了麼?”
張小峰突然問道:“死了的那兩個丫鬟是哪個房裡的?”
“是我娘房裡的,我才從京城回來,我娘說這倆丫頭懂得伺候人,她老人家用的很稱心,特地撥到我房中的。”
“何人住在西樓?”
“西樓並無人住,乃是招待內客所用。”
“那他們去那乾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