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賈大人不愧是探花之才!”
這聲音一浪高過一浪,猶如洶湧澎湃、無邊無際、滾滾而來的滔滔波濤,震耳欲聾,仿佛要將整個場地都徹底掀翻,衝破雲霄。
淩宏凱緊繃的神經瞬間鬆弛下來,暗自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中滿是慶幸。幸虧自己這次管住了嘴巴,沒有貿然吭聲,要不然又得淪為眾人的笑柄,丟人現眼,無地自容了。
春雨樓內,星瑤櫻唇輕啟,聲音輕柔且低沉,如潺潺流水般嘴裡緩緩地誦讀著賈瑀的詞“總把千山眉黛掃。未抵彆愁多少”。她那雙如秋水般澄澈深邃的雙眸微微閉起,思緒仿佛隨著這詞句飄向了遙遠如夢的往昔。
她喃喃自語道:“這詞句,道儘了多少相思之苦。”
腦海中,那些和賈瑀相處的點點滴滴逐漸清晰地浮現出來,曾經的歡聲笑語、甜蜜溫馨,與如今的天各一方、相思難訴相互交織,猶如一把銳利無比、寒氣逼人的劍,深深地刺痛著她的心,不禁讓她的情緒愈發低落消沉,原本嬌美的麵容此刻布滿了陰霾,如烏雲籠罩,秀眉緊蹙,眼中隱隱閃爍著淚光,如點點繁星。
淩楚喬靜靜地聆聽著賈瑀的詞,整個人瞬間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往昔那多舛曲折、充滿磨難的婚姻經曆,如同一幅幅破碎且模糊不清、支離破碎的畫麵,不斷在她眼前快速閃過。
她歎氣道:“這詞,真是觸人心弦。”
回憶起自己如今孑然一身、無人相伴的孤獨處境,她不由地也陷入了沉默,雙唇緊閉,神色間滿是落寞與無奈,仿佛這世間的繁華都與她毫無關聯,如置身於荒蕪的沙漠。
蘇妙菱則嘴裡小聲嘟囔著:“賈大人這詞真好,可是讓人心裡好不舒服。”她那嬌俏的臉上帶著一絲困惑與愁緒,眉頭微皺,有人若有所思,目光遊離不定,仿佛思緒飄向了未知的遠方,飄渺無蹤;還有人表情凝重,仿佛在思考著人生的無常,滿心憂慮,愁腸百結。每個人的心中都因這一首詞而泛起了不同的漣漪,或深或淺,難以平靜,如被風吹皺的湖水。
詩會的結果不言而喻,無需評比。時候已晚,賈瑀與眾人一一告彆,準備離開。
這時,有一名宮女急匆匆地攔住賈瑀:“賈大人,公主有請。”
賈瑀心頭一緊,暗自苦笑,深知該來的終究躲不了,無奈之下隨著宮女來到春雨樓。
樓中還殘留著一陣陣濃鬱的脂粉味,賈瑀不禁揉揉鼻翼,眉頭微皺,努力適應了一下。隻見樓中已經隻剩星瑤和淩楚喬兩人,賈瑀深吸一口氣,恭恭敬敬地說道:“臣參見長公主殿下。”隨後又對淩楚喬點頭示意道:“淩小姐,你好。”
星瑤目光灼灼地看著賈瑀,沉默半晌,臉上帶著一絲複雜難辨、糾結萬千的神情說道:“賈瑀,上次相見相隔已有數月了,你最近可好?”
賈瑀連忙回稟道:“謝公主牽掛,臣很好。”
星瑤嘴唇微張,欲言又止,猶豫良久才說道:“太上皇也時常念叨你,你閒了去看看。”
賈瑀微微低頭,應聲道:“臣隨後去覲見太上皇。”
星瑤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賈瑀,緩緩站起身,強擠出一絲笑容,聲音略帶顫抖地問道:“賈瑀,咱們還是朋友吧?”
賈瑀不敢直視星瑤的目光,低頭回道:“當然了,公主垂青,臣非常願意成為公主的朋友。”
淩楚喬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兩人,眼中滿是疼惜,忍不住說道:“賈大人,公主對你可是一片真心呐。”
星瑤努力裝作高興的樣子,揮揮手說道:“賈瑀,不早了,你趕緊回家吧,要不嫂夫人該埋怨我。”
賈瑀神色坦然地回道:“拙荊通情達理,不會的。”
賈瑀走後,淩楚喬望著星瑤,眼中滿是疼惜,輕聲說道:“星瑤,你若是想哭,就痛痛快快地哭出來吧。”
星瑤緩緩輕輕抬起頭,手忙腳亂地擦拭著眼角溢出的淚水,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沒事,淩姐姐,其實這樣的結果不也挺好嗎?起碼又多了一個朋友。”
淩楚喬緊緊地抱住星瑤的肩膀,重重地歎了口氣,說道:“傻丫頭啊,你這又是何必呢?何苦這般折磨自己?”
星瑤微微仰起頭,神情堅定,語氣堅決地說道:“淩姐姐,可是我心裡就是喜歡賈瑀,除了他,再容不下彆人。”
淩楚喬眼神複雜地看著賈瑀離去的方向,無奈地搖搖頭,感慨道:“哎,這真真的是一段孽緣啊。”
星瑤的目光依然癡癡地望著遠方,喃喃說道:“能經常看到他,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隻要知道他一切安好,我也就能夠放下心來。”
淩楚喬輕輕地拍了拍星瑤的後背,溫柔地說道:“咱們回吧,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