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想了想,也沒吭聲。
到了晚上,周大勇回來了,見了小舅子那叫一個熱情,直接就把紅山茶掏了出來。
唐河看著意氣風發的模樣,跟從前那個蔫麼登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啊。
周大勇喜氣洋洋地說:“多虧了老弟了,以前我還扛大木頭,現在場長讓我檢尺,這可是個輕省活,還總有人給我塞煙。”
周大勇得意地說:“塞幾盒紅山茶就想過關,哪有那麼容易,下回不拿阿詩瑪,我高低少算他幾立方!”
唐河皮笑肉不笑地說:“姐夫能耐了,都能收外快啦!”
“嗨,就幾盒煙嘛,他們還有收錢的呢!”
唐河沒吱聲,幾個孩子吃完了飯,到裡屋玩去了,沒一會也就睡了。
這年頭的孩子是真皮實啊,什麼認床認炕認枕頭的,一概沒有,有吃有睡就可開心啦。
唐河看著喝了二兩酒,舞舞炫炫,一副整個林業局誰來都不好使的樣子,心中不由得感歎了起來。
林場檢尺員,絕對是肥差,因為手上掐了一點小小的權力啊。
權力這東西,真是奇妙啊,它能讓瞎子睜眼,瘸子走路,能讓周老蔫變成周大白話。
怪不得在亮水河林場下小火車的時候,場長看自己的臉色那麼古怪,還欲言又止的。
唐河突然淡淡地說:“姐夫,過完年,你這個活彆乾了!”
周大勇正在痛罵林場場長不是個玩意兒,自己上都比他強,還暗示唐河幫自己運作一下。
結果唐河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讓他瞬間呆住了。
“不是,咋地呀就不乾了呀,不乾了我上哪啊!”
周大勇的眼睛一亮:“你能把我調到林業局
坐辦公室嗎?”
“嘩啦!”
唐河直接把桌子掀了,又怕嚇到自己的小外甥,壓著嗓子怒道:“辦公室的基巴!你是坐辦公室那塊料嗎,回家當你的老農民去吧!”
“我咋啦,你,你敢,我,我特麼,你憑啥說讓我回家就回家,我,我在林場牛逼著呢!”
唐河冷冷地道:“你擁護啥牛逼你自己心裡沒點逼數嗎?你看我能不能讓你滾回家!”
唐河冰冷的話,像三九天一頭冷水澆到頭上一樣,周大勇漲紅著臉,身體哆嗦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你不能這麼乾,看在你姐的份上……”
唐河一把揪住了周大勇的衣領子把他舉了起來:“你還好意思提我姐,你特麼扯犢子的時候怎麼不想?”
“我,我沒,啊,就是,就是吃了幾次飯,摸,摸了兩把,她,她把褲子脫了,我,我沒敢呐!”
“這次不敢,下次呢?你敢嗎?”
這回,周大勇沒敢吭聲,說下次不敢上,他自己都不信,摸兩把就已經把膽子壯起來了呀。
“你還檢尺,還特麼收禮,連自己的名兒都寫不明白,你檢個基巴尺啊,讓人當槍使,早晚讓人玩死,老實回家種你的地吧!”
唐玉也看不下去了,上來拉著唐河說:“小河,你放開姐夫,這像什麼樣,你姐夫隻是有那個心,他還沒那個膽兒,他有點得瑟了,你說一回,他不就記住了嗎!”
說真的,唐玉也舍不得自家男人就這麼放棄到手的工作,現在的日子跟從前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姐姐都說話了,唐河還能咋整,總不能真把姐夫打成狗腦袋吧。
唐河鬆了手,掀翻的桌子剛剛收拾完,就聽院裡傳來女人的尖叫聲。
“周大勇你給我出來,你特麼乾了老娘兒,提了褲子就不認帳了是吧,我告訴你,沒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