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立秋指著爛仔雷叫道:“誒,你咋沒蹲笆籬子(監獄)呢!”
爛仔雷得意洋洋地說:“我可是港人的啦,官再大又能把我怎樣,還不是一樣要給我買機票送我回來!”
唐河挺無奈的,沒辦法,剛剛改革開放,國家需要外彙,需要投資,對任何有外資背景,甚至有這種可能的洋鬼子,二鬼子,三鬼子,已經不是優待那麼簡單了,簡直就是跪舔。
誰叫咱實力不如人,誰叫咱不甘心受窮想發展經濟呢。
且囂張著吧,等強大的吧。
唐河上輩子沒看著,但是相信那一天,肯定不遠了。
憋屈就先屈著吧,彆忘了,東大幾千年來,可不是一般的記仇啊。
爛仔雷身在深城,港人的身份,讓他覺得自己又得了,在唐河他們麵前那叫一個得瑟。
然後,杜立夥伸手按住他的後腦,咣地一聲把他的腦袋砸到了桌子上,把桌子都砸塌了。
爛仔雷腦門啦啦淌著血,嗷嗷地慘叫。
瘦子一愣又一驚,跳腳大叫道:“你們好大的膽子,雷先生可是港城人!”
杜立秋當然膽大,而且膽大包天。
人家形容一個人膽大,說他敢捋虎須,這個捋頂多是形容詞。
杜立秋不一樣,人家敢捏東北虎的懶子,這個捏卻是實打實的動詞,差點沒把八百斤的外來虎捏廢了。
唐河揪起爛仔雷,拍著他血糊啦的臉說:“爛仔雷,你特麼的不是沒見過我們打老虎。
倒底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在我們麵前裝逼的?”
“我,我,我是港人!”
“那又怎麼樣?是深城的荒地埋不了人,還是大海裡沉不掉你?”
“我錯了!”
爛仔嘛,特彆識時務,直接就跪下認錯了。
那個瘦子傻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找來的靠山居然這麼慫。
瘦子惡狠狠地說:“你們這批貨,14K看上了,誰都搶不走,不服就試試!”
瘦子說著,轉身就走。
爛仔雷也連滾帶爬地跑了。
韓建軍都看傻了,趕緊問問是怎麼回事。
唐河說起爛仔雷假裝雷老板,騙了個小蜜去大興安嶺騙木材,結果騙了個礦。
韓建軍是知道殺人山的,嗬了一聲,“他也是夠倒黴的,不過要不是碰著你們,他還真能把事兒辦成了,唉,國家缺外彙啊!”
“管他呢,趕緊賣了,咱好回家,我想家了!”唐河說道。
杜立秋扭著身子,一臉的不情願,他可是一點都不想家,南方的姐姐妹妹們,讓他不知何處是故鄉。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瘦子的威脅起了作用,居然沒人再來買這批大料的生意了。
唐河陪著韓建軍去談了兩回,一個個態度居然十分古怪。
韓建軍有些驚訝地說:“難道這些人怕了港城那些道上的人?”
唐河搖頭:“扯特麼淡,這可是84年!”
“84年咋啦!”
“你說呢,要不是怕國際爭端,都用不著那些下了戰場退伍窮困老兵,就那些鬥爭過來的小崽子,放開了手都能平了港城,那些道上的算個屁。”
韓建軍一臉自信地說:“那倒是,這是要看咱的成色呀,我打個電話回去,讓我爸給派幾百人過來。”
“你可彆,會搞大的!”唐河趕緊按住了韓建軍。
大興安嶺那地方,在這個年月,敢進入深山采伐的,哪有幾個是好相與的。
咱不說人性如何,天天扛油鋸,扛個數噸重的大木頭,那一個個的,進山就是好工人,下山拿槍就是精銳戰士,拎上刀,那就是省港旗兵橫掃港城。
這不是欺負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