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慌了,他是真的慌了。
這麼說吧,麵對一頭咬死你的老虎,你是怕是要死,然後嘎崩一下,死啦。
可是你麵對無數耗子向你撲過的時候,大概跟你看到無數的蟑螂向你爬過來時的感覺是一樣的。
那密密麻麻,麻麻癢癢的感覺,會清楚告訴你,你會被一點點,一寸寸地啃到死。
這特麼誰受得了啊。
唐河舉著槍啪啪地摟著火,雪花濺動著,偶有耗子被打中,直接碎了。
可是,耗子不怕槍啊。
“點火,快點火,草他個媽的,把這片林子給我燒了!”
唐河扯著嗓子都喊破了音。
這個時候,誰還顧得上火不火災啊。
而且冬天雪厚,不會形成燒山的大火。
“點了點了,在點了!”
武穀良大叫著,拿著火柴喳喳地擦著火。
這個時候,咱還得說一下,大興安嶺的最冷的臘月天倒底有多冷哈。
這麼說吧,打火機不管你是灌氣兒的還是燒油兒的,在室外,你不揣到懷裡掏出來趕緊使,是用不了的,因為會真的會凍住。
隻能用火柴,但是火柴也會被凍得隻剩下那麼一丁點火。
抽煙的時候,煙你但凡少抽兩口,會被凍滅掉。
武穀良半天擦著火,杜立秋急了,“給我!”
杜立秋把火柴拽了過來,一起拿出七八根火柴來,用力地一擦。
哧。
哧!
一聲更大的哧響聲,整盒火柴瞬間著了,然後,滅了。
“火柴,還有沒有火柴了!”杜立秋大叫。
“來不及了,快跑啊!”唐河大叫著,收槍就跑,後頭耗子已經彙成了一道灰色的洪流。
總說兩條腿的跑不過四條腿的。
耗子也四條腿,真跑起來,人特麼連耗子都跑不過啊。
體力最好,先跑出一段的趙紅旗覺得自己全身的雞皮疙瘩好像都掉了一褲襠,可是身為一名鐵血軍人,自己不能當逃兵,必須做點什麼。
唐河他們隻是來救人,本來不關他們的事兒的,就算死,他們也得死在自己的後麵。
“小唐兒,你們跑,我斷後!”
趙紅旗果斷了地扔了槍,抄起了綁在一塊的鬆樹枝子,打耗子,這玩意兒比槍好使。
“老趙,不要啊!”唐河大叫道。
耗子洪流已經撲向了趙紅旗,唐河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小東西一腳能踩死仨,可是數量一多,量變引發質變呐。
這時,一陣狂風刮過,一個斑黃的身影橫裡跳了出來,七百多斤的猛虎跳到了唐河他們的身前。
趙紅旗看著那疤臉獨耳,凶悍之極的猛虎,嚇得大叫道:“老虎,老虎,撲我的那隻老虎!”
“嗷!”
老虎衝著耗子張口,發出一聲足以稱霸一方山林的怒吼聲。
耗子洪流一頓,後頭的擠了上來,幾乎形成了一堵牆。
“喪彪,好樣的!”杜立秋跳腳揮著拳頭興奮地大叫了起來。
然後,耗子洪流發出吱吱的叫聲,像一道浪一樣向喪彪拍了過去。
“嗷!”
喪彪再次吼了一聲,隻是這一次的吼聲,嘰了拐彎的,帶著莫大的恐懼,扭頭撒腿就跑。
老虎從來都不會多看耗子一眼。
但是耗子多了,老虎連看一眼都會覺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