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穀良的渾氣被激了起來,搶先一步進了招待所。
招待所一樓最裡間,那可是整個招待所最好的一間房,非得是牙林那邊的大領導來才能開放的套間。
這套間有臥室,有衛生間,能洗澡,還有一個六十多平方,擺著七八個大沙發的小會議室。
唐河一進門,就見沙發上坐著一男兩女三個老毛子。
男毛子六十來歲的樣子,戴著眼鏡,偏瘦,身上帶著知識份子特有的儒雅和文弱。
女毛子年歲也不小了,但是保養得很不錯,沒有一般毛子女人年紀大了就發福的模樣。
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皮膚白得像牛奶一般的年輕女孩。
唐河的心裡咯噔一下子。
哪怕已經是1984年了,國內的外國人依然極少。
大興安嶺這個地方,更是一個都看不著,現在突然來了仨,還是韓建軍這個二代帶來的,讓唐河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唐河一低頭:“對不起,走錯了。”
唐河說著,回身一攏武穀良和杜立秋就往外走。
結果這倆人還抻著脖子,盯著那個年輕的毛子女孩看呢。
韓建軍也沒攔他,隻是幽幽地說:“唐哥,算我欠你的行不行?”
“唉!”唐河深深地歎了口氣,走到沙發邊上坐了下來,“說吧,啥事兒?”
“這事兒吧……”
兩人還沒說正事兒呢,武穀良和杜立秋就開始不說正事兒了。
武穀良說:
“這毛妹真漂亮啊!”
杜立秋說:“毛媽年紀大了點,也挺漂亮的,我就稀罕年紀大的!”
武穀良嘖嘖了兩聲:“咱在滿州裡也整過,那是刷鍋,誒你說,這要是乾一下子,得多少錢?”
那個毛妹女孩漂亮的藍眼睛一瞪,字正腔圓,帶著濃濃的東北腔說:“你倆能給多少錢呐!”
好家夥,這一句話,把兩人全都整懵了。
那個老毛子無奈地用標準的東北話說:“你們倆,整這一出,挺不地道的!”
老毛婆子也說:“他倆像公狗起秧子似的,還是那個小夥看著靠譜,當姑爺子我都樂意!”
唐河的臉都綠了,誰能想到,這仨毛子東北話說得這麼溜啊,這要是不看人光聽聲兒,誰知道他們是毛子呀,還以為是地道的東北人呢。
老毛子向唐河點了點頭說:“當年援華的時候,我在冰城、春城還有連城住了八年!”
唐河恍然,怪不得這地道的東北話中,還有一股遼省那邊的海蠣子味兒呢。
韓建軍的神色有些緊張地說:“哥,唐哥,這事兒你得幫忙啊,我搞不定啊,一個不好,死多少人呐!”
韓建軍說著,麵露堅毅,甚至是視死如歸一般的神色:“而且,這不是死多少人的事兒,就算是死再多人,也值了!”
“啥事兒……”唐河下意識地問了一句,然後狠狠地一拍自己的嘴,我問個屁啊。
杜立秋大咧咧地問全乎了:“啥事你說唄,咱是啥關係呀!”
唐河怒瞪杜立秋,你特麼把人家舔的女人都整了,關係可不親近,但是我沒有啊。
韓建軍聽他發問,頓時麵露喜色:“哥呀,我國新一代戰略核……”
“和你媽!”
唐河急了,一巴掌就把韓建軍糊了個跟頭,那冷汗瞬間冒了一身,順著胸口和脊梁骨往下淌,一直滑進腚溝裡頭,又濕,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