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來我上哪去啊?”
“你不上班嗎?”
“我,我不用上班啊!”
“被開除啦?誒呀,這哪行啊,要不,要不我把豬圈裡的金子挖出來幾個,你送送禮呢!”
唐河看著李淑華那緊張的樣子,還有父親也隔著杖子,抻著脖子往這邊看,不由得哭笑不得。
要說有了編製之後誰最高興,那肯定是爹媽啊。
你掙再多錢,你就是一地窖金子,也沒有一個編製值錢啊。
農村戶口咋啦,我兒子可是林業局坐辦公室的,那是人上人,那是有編製的城裡人。
對於唐河往回跑,李淑華兩口子是相當的不滿意,你說你都坐辦公室的,還回村裡打什麼獵啊,這不是沒正溜兒嘛。
特彆是老八頭子,走道的時候,那鼻孔都快衝天了。
知道是兒子在林業公安局燒鍋爐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林業公安局是他家開的呢。
就連林秀兒都興奮極了,唐河現在回了家,往炕上一躺就行了,要不是他不乾,林秀兒腳丫子都給他洗。
至於炕上,唐河提出一些新奇又無理的要求,換從前,林秀兒是絕對不肯的,我咋著都行,你也不嫌乎埋汰。
但是現在,她咬著牙也撐了下來,生怕唐河沒舒服著。
就因為這仨編製的事兒,那四千斤金子拉回來,分著都沒有之前那一千斤來得激動。
反正這金子正經得埋上十幾二十年才能用。
就連地窖底下挖坑埋金子這活,都是林秀兒和潘紅霞一塊乾的,有編製的男人,不能乾這種粗活。
這個氣氛很不對勁兒啊,當然了,有些新奇的方麵還是非常對勁的。
唐河立刻重視了起來,發出重要指示,做幾個硬菜,包餃子,晚上三戶人家都到我這來喝酒。
唐河說話那就是聖旨了,齊三丫都過來一頓忙活。
這年頭,放農村是真的一點都不誇張,有了編製,有了林業局正經工作,對於老農民來說,絕對實現了階層的跨越。
就算是再發生大饑荒,那也是吃上商品糧餓不死的那種。
飯菜都做好了,三家人湊到了一塊。
老八頭本來在山上倒套子來了,可是兒子都特麼在林業公安局燒鍋爐了,我還倒個屁套子,給兒子丟人呐。
現在穿著板正又乾淨,還有點端著的樣子。
唐河又是無奈又是開心地把事情跟他們說了一下,這個編製,就是掛名頭吃空餉的,千萬彆當回事兒。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唐河最後一句話管用了。
“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禍啊!”
這一句話,讓飄起來的爹媽,還有老八頭同時一驚。
這兩天確實飄得厲害啊,這是在給兒子招禍啊。
咱就是個老農民,鄉裡鄉親一起爬冰臥雪的,有啥好裝的呀。
氣氛頓時鬆快了起來,也變得熟悉了起來。
唐河也鬆了口氣,正打算說一說野豬肉的事兒呢,外頭車燈一直照到了屋子裡,接著門被推開。
寒風中,一個小年輕掛著一身的霜花進來了。
“唐哥,我來找你避難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