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氣得牙關咬得咯咯做響,深山老林一鑽就是好幾天,卡巴襠裡那點玩意兒都差點凍掉了。
結果還被騙了,換誰不惱羞成怒。
唐河難免向小鄭抱怨道:“你瞅你這是個什麼戰友兒啊!”
小鄭也是老臉通紅,說到底這事兒還是他給做的保呢。
小鄭哭喪著臉說:“我是步兵團,他是農墾師的,我們部隊離得不遠,當初也見過幾麵兒!”
“就見過幾麵?這就戰友了?”
唐河一臉驚訝,有點搞不清楚這戰友情都是咋論出來的。
小鄭重重地一跺腳:“行了小唐兒,啥也彆說了,都怪你姑父我這雙眼睛不亮,這錢我給。”
唐河一擺手:“你可拉倒吧,還用得著二姑父你掏這個錢了?咱可是坐地炮子,你等我把他截回來的。”
唐河出門直奔鎮林業公安局,扛著一個大麻袋進來的,進去趕上回自己家了,一路上打著招呼,但凡認識的就送一袋子榛蘑。
彆看榛蘑在這地方挺常見的,可是人家有這個心呐。
把袋子打開一看,都是識貨的,頓時啊喲一聲,都是剛開傘蓋,褐色中泛著金花的好蘑菇啊。
唐河進了辦公室,先把散發著淡腥氣的蘑菇往胡慶春的辦公桌上一放,氣哼哼地坐到了沙發上,差點把彈簧給坐折了。
“媽呀,這是咋地了?呀,這蘑菇好啊!”
就衝送禮之後這反饋,這蘑菇就沒白收,杜立秋也沒白去幫扶一把。
唐河蔫頭搭拉腦袋,捂著臉說:“彆提了,讓人騙了!”
“你?你讓人騙?你粘上毛兒比猴都精,滿身都是心眼子,還能讓人騙了?”
唐河歎了口氣,把事兒說了一下,胡慶春也明白了。
“原來是打的戰友的名義啊,你被騙的可不冤,這種關係太有迷惑性了,不過這種事兒,我們林業公安局不太好管呐,你得找陳旺啊!”
唐河說:“林業局的檢查站啥車攔不下來啊!”
“我現在盯著的人多啊,不好乾太出格兒的事兒,這個功勞,你還是送給陳旺吧!”
“行,那我找陳叔去!”唐河說著,起身走了。
胡慶春把他叫了回來,扔給他兩條阿詩瑪,讓他忙活完了,晌午到家裡吃飯去,整了幾條海魚,中午把它乾掉。
唐河不客氣地接了東西就走了,這種不見外的親近感,讓胡慶春滿意極了。
到啥時候咱也不能隔著鍋台上炕嘛。
唐河又去找了陳旺,到了派出所,又送出去一麻袋上好的榛蘑,贏得一片讚譽之聲。
就憑唐河這會來事兒的勁兒,平時有點啥不大不小的事兒,都用不著陳旺,唐河打個招呼就能給辦嘍。
唐河也挺得意的,彆看他活了兩輩子,可是這輩子,越來越像一個二十歲小夥子該有的活潑心性了。
唐河把事兒跟陳旺一說,陳旺頓時興奮得一拍大腿,最喜歡這種沒難度,還有油水的案子了。
陳旺立刻開始掛電話。
這才過了沒有半天功夫,他跑不了。
這大冬天的,給你個啥車你也跑不快,而且進出就這麼一條路。
你想走林業路也行,可是繞來繞去的,要多走出去上千裡,折騰出去鹿都死了個屁的,你說圖點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