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一直盯著這一片呢,今晚能見度也不錯。
可是兩頭黑瞎子什麼時候摸進來的,他都沒有發現。
不是唐河太菜,他是人,又不是嗅覺靈敏耳力極好的狗。
野牲口本來就擅長潛行,哪怕是黑瞎子這種大塊頭,一直摸到眼皮子底下也正常。
這倆黑瞎子還知道心往一處想,勁兒往一處使,一起合力,把木頭扒開,動作非常快。
這個時候,如果它們叼著饅頭袋子就跑,唐河還真沒把握在夜色中用槍打中。
但是,這倆黑瞎子探身到原木箱子裡頭,稀裡嘩啦地往外扒拉著。
裝凍饅頭的袋子勾出來,聞了聞一甩就多老遠。
裝鹹魚的袋子,聞了聞,打了個響鼻,然後也扔了。
鹹菜壇子勾出來,直接扔到一塊給摔碎乎了。
唐河瞬間就明白過來了,敢情這兩隻黑瞎子,吃糖餅吃刁了嘴,饅頭都不稀得吃了。
放到後世,不過就是幾袋子饅頭鹹菜而已。
可是放到現在,那可是一家子頂梁柱乾力氣活兒的底氣啊。
全都讓它們給禍禍了,沒了吃喝,就沒力氣乾活,沒了力氣乾活,冬天倒套子的收益就泡湯了,這一年都難過了。
這年頭,保護個屁啊,都恨不能把這些禍禍人的玩意兒打絕了才好呢。
唐河一邊盯著正在掏箱子的黑瞎子,一邊探著身子,一把捂住了武穀良的嘴,然後把叫醒。
武穀良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唐河那雙晶亮的眼睛,現在還被唐河捂住了口鼻無法呼吸。
我草,完犢子啦,這逼要整死自己,獨吞藏在他家裡的金子。
自己被他弄死了,那老婆咋整?
他要是把自己的老婆養了,自己死了倒也值了。
武穀良緊緊地抓著唐河的手腕子,眼神一片死灰,都是金子惹的禍。
“我草!”
唐河低呼了一聲,趕緊鬆開了手,帳蓬裡太黑了,沒看清楚,把人家的鼻子都捂住了。
“起來,黑瞎子來了!”唐河在他的耳邊低聲說。
武穀良頓時鬆了口氣,原來是黑瞎子啊,還以為你要殺我滅口呢。
唐河哪知道他的心路曆程啊,又如法泡製,把杜立秋也給整醒了。
仨人蹲到了帳蓬角落處,把氈帳挑得更開一些。
唐河低聲說:“你倆瞄準點,然後一起開槍,我補槍,高低不能讓它們跑了!”
“嗯呐!”
杜立秋給撅把子裡塞上子彈,唐河慢慢地拉上了槍機。
武穀良也拉栓上膛。
在一片呼嚕聲中,輕微的上膛聲似乎都變得明顯了起來。
那兩頭半個身子探在大箱子裡的黑瞎子,突然一驚,從箱子裡直了身子。
“打!”
唐河沉喝一聲。
“砰!”
兩聲槍響混和成一聲。
兩個黑瞎子一個趔趄,一隻仰頭就倒,另一隻一蹦多高,撒腿就跑。
唐河盯著這隻要跑的黑瞎子補了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