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從包裡灑出來的金子,唐河的心裡,也像是在流血似的,這特麼可是幾十斤的黃金啊,是斤,不是克。
杜立秋倒是乾脆,嘩啦一倒,瞅都不瞅,看都不看,倒是把剩下的幾個饅頭、小半瓶鹹菜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走!”
唐河一聲厲喝,杜立秋上來,揪著武穀良的衣領子,拖著他就走。
武穀良像死了爹娘一樣,手刨腳蹬的,直到杜立秋照他臉上,咣地來了一拳,他這才老實下來,已經半昏迷了個屁的。
王建國一咬牙一跺腳,把自己的金子也倒了出來。
隨後,又有兩個人把金子倒了出來,跟王建國的身後,向唐河他們追了上來。
那個小年輕發出狼一般的嚎叫聲,然後撲到了他們倒出來的金子上,一邊狠狠地向身邊劃拉,一邊大叫道:“你們不要我要,我的,我的,全都是我的。”
小年輕懷裡抱著金燦燦的金子,跪在雪地裡,仰天大叫道:“全是我的金子,我發財啦!”
王建國連連回頭看著那些還背著金子的人,有林業局的民兵,也有自己堪探隊的隊友。
“唐河!”王建國大叫了一聲。
唐河沒理他,甚至都沒有回頭。
沒必要嘲笑那些舍不得金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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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年頭,真的窮怕了啊。
所以,唐河選擇了尊重他們的選擇和命運。
背著黃金的人,哪裡能追得上唐河他們的腳步,才轉過山腳的時候,兩支隊伍就徹底地消失在對方的視線裡了。
小年輕背著沉重的金子,身子前傾著,一步步地踩著雪,一邊走一邊給身邊的人鼓著勁兒。
“我們可以走出去的,隻要跟著他們的腳印,就一定能走出去的,等從這裡出去了,我們個個都是百萬富翁!”
唐河他們趟著雪,沿著山坡一路前行,三條狗在前麵探路,時不時地跳起來紮到了雪殼子底下,叼出幾隻耗子來。
這也就是大冬天,若是夏天的話,把耗子洞挖出來,還能挖出不少吃的呢。
到了日落時分,三條獵狗又圍住了一隻兔子,這回誰都不說把饅頭喂狗太可惜之類的話了。
在這個受磁鐵礦影響的地方,也隻有這些可憐的齧齒類小東西,才會頑強地生存著。
人少了,就連活著似乎都變得容易了許多。
隻有武穀良,時不時地抽噠幾聲,失去了金子,眼中都沒了光。
苦苦熬了一宿之後,王建國沒能起來。
走了一天出了汗,又被寒風一次,發起燒來。
唐河給他灌了點兔子耗子熱湯,用袍子皮把他裹起來放到爬犁上,幾個人輪流地拉拽著。
王建國迷迷糊糊之間,眼中含著熱淚。
自己做了正確的選擇啊。
如果還背著黃金的話,以他現在這種被拖累的狀態,肯定是要被拋下的。
是帶著一個百多斤累贅的人,還是帶著幾十斤黃金,還用得著選嗎。
小年輕那邊,帶著那麼重的東西,怎麼可能跟得上,很快就失去了唐河他們的身影。
他們沒吃沒喝的,挖著雪洞苦熬了一夜,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有一個人被凍死了。
而他的黃金,自然被剩下的人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