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立秋和武穀良就像耗子掉進了米缸裡頭,恨不能把唐河供起來磕幾個。
特彆是武穀良,早知道有這好東西,也不至於在車站附近扯犢子,還讓人家給仙人跳了呀。
他們倆就住在洗浴沒回去,唐河在一陣拉扯當中跑了。
洗浴裡洗澡跟在家就是不一樣,人家這大池子水多溫度高,噴頭水流充足,使勁地用水也不心疼。
泡夠了再往床上一躺,搓澡的師傅像給豬突嚕毛似的,身上好像好像被扒下來一層灰皮似的,就連那地方,都給你拎溜起來搓一搓,還讚上一聲小夥真帶勁,不上樓白瞎了。
對於東北人來說,在家洗澡那就不叫洗澡,叫衝一衝,隻有到了浴池,又泡又衝又搓的,那才叫正經洗澡。
如果再整點搓泥寶,搓個澡,拔個罐,刮個痧,那就叫洗個大澡,上樓另算。
唐河洗了個痛痛快快,全身都輕了二兩,回了旅館,睡到後半夜渴醒了,結果武穀良和杜立秋還沒回來。
唐河懶得理會了,喝了水上了廁所接著睡,再睜開眼睛天都亮了。
幸好,這兩個貨還沒忘今天要趕火車,搖搖晃晃地像被鬼壓了似的回來了,也不知道他們兜裡那倆錢有沒有被女鬼掏乾淨。
唐河瞪了他們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麼,都特麼不是什麼好餅,說多了反倒讓人心裡咯應。
仨人拖著東西,上了掛著電線的公交電車,搖搖晃晃地到了火車站,剛一下車,唐河就嘿了一聲,杜立秋的眼睛也瞬間亮了。
居然在春城還能碰到熟人,就是那個榮門的小頭頭,禿頭。
在大興安嶺被他們收拾了一頓,在冰城收拾了一頓,這在春城又碰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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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立秋二話不說就拽刀要上去開乾,可是腿一軟,又被袋子拌了一下,直接摔到了地上。
可是大禿頭卻嚇得都要毛了,嗷地叫了一聲,撒腿就跑,他一跑,還有好幾個同夥也跟著跑,都認出唐河他們來了。
杜立秋追了兩步就追不動了,虛得不是一般的厲害。
唐河也懶得跟幾個跑江湖的小偷去計較了,咱可是見過大場麵的人。
被坦克轟這種事兒,一般人可沒這經曆。
要是被二戰時鬼子的97坦克轟,那就更沒這個經曆了。
仨人擠上了火車,把東西一放,武穀良和杜立秋躺在臥鋪上呼呼地就睡了過去,簡直就像死了一樣,幾個老乾部模樣的人還讚歎著,年輕真好,倒頭就睡啊。
唐河心講話了,你要是在洗浴的樓上折騰一宿都沒睡,你也有這種睡眠質量。
唐河也睡不著,坐在折凳上看著窗外的風景,感歎著這個年月東北的壯麗。
一直到了餉午吃飯的時候,這倆人還睡得跟死豬一樣呢。
唐河掏出烀好的狗肉,醬好的牛肉,狗醬鹹香微辣,蘸啥都好吃。
再整上點白酒慢慢剌,這旅途倒是一點也不寂寞。
唐河他們還在回程路上的時候,林文鎮的地方都要炸了。
因為從長白山那邊發來嘉獎,還是軍方的嘉獎,語蔫不詳,隻說對方有豐富的做戰經驗。
去趟長白山你就有做戰經驗了?咋地啊,又援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