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哈哈一笑,緊緊地摟著林秀兒:“你可拉倒吧,這世上哪裡有那麼好占的便宜啊。
我已經占了這天底下最大的便宜啦,要是還不知足,萬一眼睛一閉再一睜,我得悔死!”
唐河說著,那張日漸模糊,刻薄之極的臉好像一下子清晰了起來。
唐河嚇得一個哆嗦,直接拱到了林秀兒的懷裡。
麵對東北雄虎的時候都沒這麼害怕。
唐河膩乎夠了,這才起來,把那隻飛龍收拾了,剁成小塊用涼水洗淨,大鍋燒水,肉塊下鍋,撇去浮沫,啥也不用放,小火慢燉一個小時,就是一鍋鮮到能讓人吞掉舌頭的鮮湯。
把裡麵的肉塊撈出來,燉過湯的肉已經沒什麼滋味了,把肉撕吧撕吧,再燙點苞米麵,就是一盆上好的狗食。
農村的狗吃個饅頭都算過年了,一般都是餿飯剩菜,再懶一點的,跟豬一個槽子吃飯。
有些豬養了一年,耳朵豁牙浪齒的,那都是跟狗一個槽子吃飯被咬的。
唐河家的獵狗待遇就好了很多。
唐河帶回來的科爾沁的牛羊肉放到外頭凍得半硬,然後趁著這股子硬勁,把刀磨得飛快,快刀硬肉,切成薄薄的肉片。
大銅盆向爐子上一坐,下頭燒上鬆木拌子,飛龍湯往盆裡一倒,肉片、蘿卜白菜粉條子土豆片,泡發的黃花菜野生黑木耳。
就這火鍋,放到後世給多少錢你都吃不著,因為會坐牢。
都說八大菜係裡沒有東北菜,好像東北菜就隻有綠化帶蘸大醬一樣。
因為東北菜但凡上點台麵的,都很刑,一個不好還會死,我敢做,你也未必敢吃。
唐、林兩家圍著爐子,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頓火鍋,順便把婚事又詳細地確定了一下。
這種事兒,唐河和林秀兒就不用操心了。
第二天幫餉午的時候,一個半大小子騎著自行車到了村裡,給唐河捎來信,讓他去鎮上,武穀良找他。
唐河趕緊跟杜立秋,騎著挎鬥子去了鎮上。
武穀良早就等在門口了,挺胸腆肚,氣勢十足地,伸著一根拇指向院子裡一指。
唐河探頭看了一眼,頓時眼睛就亮了。
好家夥,縫紉機、女式自行車、還有一台君子蘭洗衣機,先不說這東西貴不貴,關鍵是你能不能買得找。
唐河二話不說,先把煙給敬上。
武穀良得意洋洋地說:“本來還能整台冰箱的,但是咱這地方,整那玩意兒嘎哈,一年到頭用上倆月,還是先整點實在的。”
“武哥,啥也不說了,以後我保證按住杜立秋,不讓他睡你老婆了!”
武穀良哈哈一笑,伸手一勾杜立秋的肩膀:“瞅你說那話吧,我跟立秋兄弟還在乎這個嗎!”
得了,他還是不信,唐河也沒招兒。
“這還有一輛自行車呢,正好給我家三丫!”杜立秋說著要去推另外一台彎梁自行車。
武穀良卻把他按住了,“彆動,這是孫梅梅托我買的!”
武穀良說著,還不停地向杜立秋挑著眉頭:“走,咱仨給她送去!”
唐河才不去呢,他們這哪裡是去送自行車的,分明就是去扯犢子。
不過一想到一鋪炕上四個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刺激。
唐河還是搖了搖頭,趕緊出去借了兩個倒騎驢,先把這好東西搬家裡再說。
武穀良和杜立秋騎著挎鬥子走了,唐河先把女式自行車騎了回去,把林秀兒稀罕夠嗆。
然後又趕了小公驢兒過來,潘紅霞也回來了,幫著唐河把東西搬上了車。
唐河要走的時候,潘紅霞一把拽住了唐河的袖子。
唐河心裡一個突突,這還沒完沒了了呢!
“小唐兒,你是不是瞧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