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人最不缺的就是力氣了,這地方離車站也不遠,兩個女人背著大背包,唐河和杜立秋每人拖著兩個大包,像逃難似的去了火車站。
到了火車站,找了熟人取了票,離開車還有三個多小時呢。
林秀兒和齊三丫坐在候車室的椅子上,唐河和杜立秋用四個大包裹把她們兩個圍在中間,就坐在包上對付著吃了口東西。
隻是杜立秋的情緒明顯有些低落,他又是個心裡藏不住事兒的人,一邊啃著麵包一邊說:“唐兒啊,你說,武穀良真跟那個人走了,以後不回去啦,他就這麼把兄弟給扔下了?”
“人家有了更好的出路,咋地,不行走啊。”唐河道。
杜立秋搖了搖頭:“那倒不是,我巴不得你還有他過得更好的,但是我腳著,那些人都不是啥好人,指不定哪天,就像咱那邊的公審似的,壓到台上就給斃了。”
唐河心話了,人家可沒有這種待遇,抓的時候都是異地調警,斃的時候是武警開路四周警戒,據說打了七槍才倒下。
唐河是用槍的,這據說就有點扯犢子的,現代武器威力多大呀,你就是鐵打的,一步之外,56半頂著後腦勺,也給你打碎乎了。
唐河見林秀兒和齊三丫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小聲地嘮著嗑,便低聲說:“他不回去了,你倒是開心了,天天找潘紅霞扯犢子。”
杜立秋一梗脖子說:“那能是一回事兒嗎?扯犢子是潘紅霞要扯的,還要悄悄地扯,誰也不能告訴,他武穀良不也時不時地跑豆腐西施那一住就是好幾天嘛。
這又不影響我們兄弟的感情,就像,就像,你要睡三丫……”
“閉嘴!”
唐河沒好氣地給了他一下子:“你老實在這不許動,看好秀兒和三丫,我去門口盯一會!”
杜立秋虎是虎了點,最大的優點就是聽話,唐河讓他乾什麼,他就乾什麼,守著兩個女人,按著腰間的手插子,一泡尿憋得快尿褲兜子了也不肯挪窩。
唐河在進站口處,不停地張望著。
車站裡傳來廣播聲,
某某次列車已經準備檢票進站了,再往裡一看,人群烏秧烏秧地擠在一起,不停地往檢票口處擠著。
這年頭出門的人都著急,好像晚一會就上不去車一樣。
林秀兒她們也急得夠嗆,站到了椅子上向門口看,生怕唐河出點啥事回不來,可就誤了車呀,車票可貴呢。
唐河也有些急了,眼瞅著檢票的人越來越少,隻剩下最後幾個人了,一會就該停止檢票了。
唐河不心疼那點票錢,隻是擔心武穀良。
這時,一輛藍色的三輪小耗子突突突地衝了過來,到了跟前一個急停差點翻了車。
武穀良從後裡鑽了出來,一身的酒氣,走路也歪歪斜斜的,差點栽了跟頭。
武穀良見了唐河,哈哈一笑:“我就知道我那眼神你看得懂,走走走,快走,一會那幫逼追上了,媽的,那妞是真漂亮,才摸了幾把。”
唐河一把拽住武穀良,拎著他進了車站,拖著大包小裹地出檢票進站上了臥鋪車箱。
車門關了,列車咣當當地發了幾聲衝撞聲,緩緩地啟動了。
從窗口向外看,幾個之前見過的漢子,衝進了車站裡,一個個車窗地看著,等看到唐河他們這裡的時候,終於看到他們了,一個個眼神冒著火追著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