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也被李嬸子這直勾勾的眼神嚇了一跳。
“嘩啦!”
子彈上膛,唐河單手持槍,衝著房頂砰地就是一槍,厲聲喝道:“你瞅啥!”
李嬸子一個哆嗦,好像神兒走了似的,然後拍著大腿叫道:“好了好了,我好了!”
她這一鹹,看熱鬨的村民更是議論紛紛,看唐河的眼神都帶著敬畏。
唐河的臉都綠了,老子是獵人,不是跳大神的。
唐河收了槍,沒好氣地說:“房子這麼潮怎麼住,趕緊換個地方湊和幾天,晾晾房子再說。”
“是是是,這就換,這就換!”李嬸子趕緊滿口答應。
李嬸子換了地方住,自然就不再犯病了,隻是這樣一來,唐河神叨叨的戰績又添了一筆,現在出門都有人管他叫唐大仙兒了。
唐河那叫一個哭笑不得,也虧得現在要收秋兒,大家夥都忙,要不然的話,說不定扯出什麼犢子來呢。
春種的時候唐河就不乾活,秋收了也一樣,頭年分田到戶,大家夥乾勁兒十足,唐河也乾勁兒十足,打了好幾隻野豬、麅子啥的。
而且唐河也講究,不拿這些柴了吧嘰的野味兒唬弄人,而是帶到鎮上,跟黃胖子換養殖的豬肉、羊肉、還有老母雞啥的。
這年頭,家養的比野生的值錢,主要是因為好吃。
唐河把吃肉這事兒給包了,媳婦兒和三丫也能輕省一些,她們忙著做飯就行了,咋也比下大地出苦力輕省一些。
唐河好酒好肉地供著,煙都是帶過濾嘴的大雞,插夥的又都是多年的鐵關係,對唐河帶著媳婦偷奸耍滑的行為,倒也沒說啥。
再說了,吃得滿嘴流油直竄稀的,還想咋地啊。
杜立秋倒是也想跟唐河一塊打獵去,結果被老八頭給踹到地裡去了。
老人依舊秉承著最樸素的觀念,農民不種地,你想嘎哈?
打獵再掙錢,那也是有一天兒沒一天兒的嗎。
大興安秋收比彆的地方要早一個節氣,沒辦法,現在都開始下雪了,地皮都開始上凍了,再晚凍實稱了個屁的。
今年種的多是土豆子,產量比小麥不知高出去多少。
土豆子是好東西,烀著吃炒著吃燉著也能吃,還能用來漏粉條子。
而且這東西跟苞米一樣也是重要的飼料,有那些半拉坷嘰的,或是長得歪瓜裂棗賣不出去的,還能拿來喂豬。
人多好乾活,家家的地窖都塞得滿滿當當的,地裡還有沒收的卜留克、大蘿卜和大白菜呢。
生產隊解散分田到戶以後,頭回有這麼厚重的收獲感。
這個功夫,李自新家還抽空結了個婚,不能再等了,再等就顯懷了。
熱熱鬨鬨地結了個婚之後,又鬨出妖蛾子來了。
都有單獨的房兒給小兩口住了,可是這李嬸子也不知道腦子裡抽了哪根筋,打著照顧兒媳婦的名義,直接住了兒子家裡。
你住就住吧,還住在小兩口中間給隔開了,誰都不許碰誰。
家裡鬨得雞飛狗跳的,也不知道這老娘們兒倒底圖點啥。
有些老娘們兒的腦子也是不清楚,兒大當自立,你要舍不得兒子,你就留身邊得了,結個雞毛婚啊。
沒結婚的時候跳著腳要給兒子找媳婦,結了婚之後,又覺得兒子被另外一個女人搶走了,非得摻和進去往死裡作一下子。
也虧得這年頭離婚沒那麼容易,打得跟血葫蘆似的也得湊和一輩子。
要不然的話,就她這樣的,兒子今天結婚明天就得離。
人家的事兒聽個熱鬨就完了,最後一車大蘿卜收了回來,半埋地下覆上土,吃也好賣也好,能一直保鮮到大冬天,放到地窖裡,漓漓啦啦的能吃一冬天。
唐河特意套了幾隻鬆鼠子回來,秋末時候的鬆鼠子,一個個肥得嘚嘚的,收拾完了都有三斤多,就是皮子不好,正是換毛的時候,掉毛,賣不上啥價,自家留著做個保暖的坎肩還是不錯的。
鬆鼠子燉當年的土豆子大白菜,就這一個硬菜足夠七八個人喝頓大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