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咋了?”李淑華問道。
陳旺歎道:“還不是山裡那點事兒,出了個大野豬,弄死了不少人呐!唐河當時不是說把那頭野豬王打死了嗎?他不是吹牛逼吧!”
李淑華一聽頓時不樂意了,你姓陳的眼瞎啊,我兒子這一年打了多少隻黑瞎子了,連老虎都敢打,還用得著拿一頭破野豬吹牛逼嗎。
李淑華雖然沒撂臉兒,但是心中已經很不爽了,“能打獵的又不是隻有我家唐河,林業局要民兵有民兵,要槍有槍的,實在不行,不是還有那些鄂倫春獵人嗎!”
“可拉倒吧!”陳旺趕緊搖頭。
上回那倆鄂倫春活爹可把人整怕了,不到實在沒招,真不想請他們出山,不管男女,那一個個的,是真見了酒不要命啊。
不過一提起還有彆人,陳旺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唐河打獵厲害,他不還有個師父嗎?秦大棒子想當年那可是響當當的專業獵人啊,年紀大點怕啥,多給他配幾個人就完了唄。
陳旺急匆匆地又奔著上東村去了。
老兩口正坐在院子裡挑著曬好的榛蘑,左邊那堆傘蓋大,還有些零碎,這是留著自家吃的。
右邊那堆雖然少了一些,卻是個頂個的指頭大小的,連傘蓋還沒有打開的蘑菇丁。
旁邊還有一些金黃的鬆蘑。
蘑菇不是越大越好吃,而是這種剛
剛長出來,還沒有開傘的蘑菇,味道最好。
這種好蘑菇當然是給徒弟唐河留著的,彆說留給他自家吃了,就算是給多大的領導送禮都夠格了。
陳旺進門就叫道:“秦叔,秦爺,秦祖宗,救命啊!”
“啊喲,陳所長,這是咋了?快進屋喝水!”
秦爺趕緊起身,把陳旺招呼到了屋裡。
秦奶給沏了茶水,然後坐在小凳子上接著挑蘑菇。
“月亮泡林場那邊出事啦,一些進山打鬆子的人都沒出來,還有幾名進山堪探的林業局人員,也沒出來。”
“是碰著野牲口了,還是鬼打牆啊?”
“有人看著一頭老大的野豬,還叼著人腿兒!”
“豬群?不能啊,這個季節野豬也不成群啊!”
“是豬王,肯定是豬王,唐河……”
“那一頭被唐河打死了!”秦爺十分篤定地說。
“是是是,被唐河打死了,這又冒出一頭來,秦爺啊,您可是十裡八村頭一炮啊,高低得幫幫忙啊!”
陳旺又低聲說:“這個事兒鬨得挺大,林業局和地方都說了,誰打了那頭豬王,給一千塊現錢,還給糧票、工業票啥的!”
提錢的時候秦爺沒當回事兒,可是提起工業票,秦爺的眼珠子就亮了。
眼瞅著入冬,寶貝徒弟就要結婚了,自己這個當師父的,實在是沒啥能拿出手的。
要是有了工業票就好說了,咬咬牙,還能給他整個摩托車,再不行,整個電視機也行啊。
陳旺見老頭心動了,趕緊說:“秦爺,你也不用怕走不動,回頭我找幾個棒小夥跟你一塊進山,保證把你侍候得舒服的!”
“誒,彆……誒,你彆走啊!”秦爺大叫著。
但是陳旺生怕老頭反悔,跑得比兔子還快。
隻是陳旺這一跑可壞了,他把簡單的事情,搞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