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一邊解決一邊往前挪,免得屎沾了屁股。
一邊蹲坑,一邊無聊地用樹棍子在地上無意識地摳著,可是摳了一會,唐河覺得不太對勁。
這地下的根莖,咋還有嘎噠溜秋的玩意兒呢,這東西像極了劉大手說的人參蘆頭兒。
再往上一看,葉片肥大,上頭幾簇光禿禿的花莖,隻有那一顆爛了一大半的紅果果。
我去,這玩意兒不會是人參吧?
唐河又往下挖了挖,拇指那麼粗的根莖上,層層疊疊的褶皺,跟劉大手向他炫耀的那株野人參長得差不多啊。
唐河趕緊大叫道:“有人參啊!”
大劉的聲音響了起來:“幾品葉?”
“我特麼哪知道!”唐河大叫道。
本來這時候應該說是幾品葉啥的,幾品葉是對應不同的年份,如果分不出來,可以討個口彩,說滿山都是啥的。
這時候對方該回應快當快當,跑山采摘的把頭有自己的一套規矩,討口彩,敬山神之類的。
但是在大興安嶺長大的唐河,哪懂這個啊。
劉大手他們跑過來的時候,唐河屁股都沒擦,還厥著腚在這用木棍向下摳呢。
劉大手趕緊叫道:“我的祖宗誒,你可彆基巴摳啦,這可是七品葉啊,斷根須子都得天打雷劈啊!”
劉大手情急之下,衝上來一腳將唐河踹了個跟頭,差點坐到他剛拉的屎上頭。
唐河趕緊擦了屁股提了褲子,“劉爺,這七品葉不是得八倆成參九兩成寶了?”
“把你的屎給我鏟開!”劉大手沒好氣地罵道。
唐河趕緊連土帶草皮地收拾了一下子,劉大手拿出紅繩往葉子上一係,然後又拜過四方山神,從隨身的皮兜子裡掏出鹿角做的尖的角的勾的一些東西來。
直到做完了這一套程序之後,劉大手才說:“野山參就算是長九品葉,也沒有那麼大個,它又不用上化肥,園參極少數才能長到那麼大的個頭,長到那麼大,就算是園參,也值得萬八千的。”
劉大手說著一伸手,大劉立刻用旱煙卷個蛤蟆頭點了遞過去,這是用來薰蚊蟲的,免得手抖斷了根須。
“就算是跑山的老把頭,一輩子也沒挖過幾根七品葉的野山參啊,你小子,老天爺照顧你啊,這才剛進山就碰著個七品葉,這一片,幾百年間,早就不知道被人溜過幾千遍了。”
唐河心想,我是老天爺的親兒子,有點運氣也正常。
劉大手念念叨叨地,用手上的各種零碎件,扒著土,一根一須地慢慢清理,一直到下午的,才把這根人參挖出來。
他們這邊不叫挖,叫抬,挖參不叫挖參,叫抬參,總的來說,各種山裡的規矩,要比開發了才二三十年大興安嶺那邊更多。
有葉有根有須子,漓漓拉拉的差不多快有一米了,剝了樺樹皮,用苔蘚再一裹,可以保鮮十天半個月的不成問題。
劉大手把人參往唐河的懷裡一塞,感慨道:“你這一趟,算是沒白來啊,這人參最少值三千塊,碰到這東西就彆看錢啦,回頭我給你處理一下,帶回去留著,關鍵的時候,能救命的!”
中藥這種東西,你說它騙人吧,它還能治病,你說它治病吧,有的時候整一大堆,屁用沒有。
但是其中的某一些,還真是神,比如傳乎得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老山參,比如可以橫掃一切不明邪熱的犀角,比如壯骨補陽極其霸道的虎骨。
彆想了,這幾樣,哪一樣都不是普通老百姓能碰得到的,整點園參蘸大醬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