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取行禮的時候,林秀兒已經給他們烙了不少餅,都是熊油烙的,軟的乎的,還散發著一股異香。
還有一些炒好的,拌好的鹹菜,煮好的雞蛋,然後還要給唐河打行禮卷。
唐河哭笑不得地阻止了她,自己不過就是出趟門,又不是去逃荒。
沒出過遠門的林秀兒又塞給唐河一千塊,家裡的錢都給她了,唐河懶得管,也不知道家裡多少錢。
可是這年頭的一千塊,絕對是一筆讓人眼紅的巨款,看到這厚厚的一疊票子,殺人的心都有了。
林秀兒說你不用怕,從櫃子裡拿出兩個褲衩來,在最要害的位置縫了個兜,把錢縫到這裡頭。
彆笑,這年頭出門小偷賊多,所以很多人都會把錢啥的縫到褲衩子裡,畢竟再牛逼的榮門高手,他也掏不了褲襠啊。
唐河搖了搖頭,隻留了五百塊,錢太多了硌家夥什兒啊。
結果出門的時候,李淑華又悄悄地塞給他一千塊,窮家富路嘛,在外頭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唐河哭笑不得地留了二百,剩下的都推了回去。
騎著挎鬥子出門的時候,看著老媽和老婆站在門口,淚汪汪地看著自己的模樣,唐河那叫一個鬨心。
什麼特麼虎不虎的,老子不打了,老子這輩子就當一條沒出息的鹹魚,守家在地地,侍伺老娘,照顧老婆。
唐河剛要轉回去的時候,車
鬥一沉,杜立秋拎著個沉重的大包上了車,包裡還散發著一股濃濃的香味兒。
“唐兒,三丫昨晚上給做的烤雞,還有烤鹹魚,還給咱帶了十斤小燒路上喝!”
“她也不怕咱喝死在路上!”
唐河歎了口氣,向老媽和老婆揮了揮手,一擰油門,突突突出發了。
還沒出村呢,杜立秋就從兜子裡底下掏出一大疊錢來,怕不是有兩千多塊。
“三丫說了,這錢讓咱隨便花!”
唐河大怒,隨便花個屁,這年頭帶這麼多現金出門,你是怕自己不知道怎麼死的嗎。
唐河直接就拐了回去,隻給杜立秋留二百,剩下的全都還給了三丫,還把她訓了一頓。
齊三丫低頭挨訓,像個委屈的小媳婦似的。
她這一出兒整的唐河好彆扭,索性不理了,帶著杜立秋直奔鎮裡。
唐河藏了個心眼,挎鬥子直接停到了武穀良家,而不是停到林業公安局。
人家胡慶春都答應把挎鬥子借自己玩一陣子,現在停回去,等回來了,不好再去騎呀。
有挎鬥摩托,誰還蹬自行車啊。
要不是這年頭的機械質量堪憂,說撂挑子就撂挑子的話,他還真想來一場縱跨東北的摩旅,一路肯定拉風又帶勁兒。
仨人上了火車,硬座那邊擠得跟沙丁魚罐頭似的,臥鋪這邊卻人員廖廖小貓三兩隻。
仨人上了車,過了新鮮勁兒,天也黑透了,然後把帶來的各種吃食拿出來就開始吃喝。
東北人坐長途火車的時候,必須的是乾豆腐抹大醬卷黃瓜大蔥,咬一口那叫一個香,在火車上吃,跟在家裡吃就不是一個味兒。
仨人正吃喝得開心呢,一個梳著分頭,穿著中山裝,看著像乾部似的中年人湊了過來。
彆管認不認識,見麵聊幾句就是朋友,一起吃喝唄。
相互聊了聊,這個牙林來的小乾部是到春城出差的,正好同路,吃喝得開心了,他拿出一副撲克牌來,拉著唐河他們非要打一會三摳一。
唐河一瞅,差點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