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這會,小毛驢被繩套勒著脖子,倔脾氣犯了,兒啊兒啊地叫喚著死命地掙著,把唐河從深水中拖了出來。
唐河咬著繩子,像一隻大蛆似的拱到了河岸邊上,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把杜立秋拽到了淺水處。
看杜立秋淹不死了,也顧不上這些了,跳起來又是蹦腳又是甩胳膊,剛緩過來一點,趕緊用火柴把脫下來的毛衣點了。
一點火光升起,有了這一絲暖意,唐河總算是把抽筋兒這股子勁熬了過去,然後薅著杜立秋的頭發往上拽。
這大虎逼,懷裡還抱著那條大白魚。
杜立秋一邊咳著水,一邊叫道:“唐兒,魚,魚,大魚!”
“魚你媽!”
唐河憤怒地大吼道,自己但凡反應慢一點,老天爺他二弟就淹死這河裡啦。
河裡淹死的人多了,還差他們兩個了?
兩人連驢車都不敢做,裹著單衣,一路蹦噠著,牽著驢車回了村,杜立秋一路都抱著這半米長的大滑子魚不撒手。
甚至都來不及去唐河家,先去了杜立秋家,這個時候唐河也顧不上齊三丫和齊嬸子娘倆在家了,把身上濕的衣服全脫了,光麼溜地上炕裹被子。
齊嬸子趕緊燒火,齊三丫煮薑湯,一直喝得出了一身大汗,這才鬆快下來。
虧得年輕啊,這要是換四十往上的,不死也得扒層皮。
重生一回,唐河最大的收獲除了當年白月光林秀兒之外,就是這副年輕而又健壯的身體了。
真特麼的抗造禍呀。
可是緩過勁兒來又尷尬了,來的時候啥也顧不上了,直接脫光了上熱炕頭。
現在衣服還濕著呢,裡頭還光著呢。
唐河想穿杜立秋的衣服,結果齊嬸子出門牽驢走了,說是把冰鎮上,把驢還了,然後在老唐家住一宿。
齊三丫頭也不抬地,一邊洗著衣服一邊說讓他們在這住著吧,剛出了汗,出去一折騰,再感冒發燒的,可都不是小事兒。
理兒是這麼個理兒,可問題是,唐河是真的不想在杜立秋家裡住啊,特彆齊嬸子不在家的時候。
這麼一鋪炕,是真不方便啊,自己當初鑽了齊三丫的被窩那一幕,可還是曆曆在目呢。
齊三丫把衣服洗了,然後掛到外麵曬上,春風大,一宿也乾了,可是這一宿,也未免太難熬了吧。
唐河眼瞅著齊三丫穿著線衣線褲要上炕睡覺了,忍不住踢了杜立秋一腳。
這虎逼玩應把被子裹得緊緊的,睡得呼呼的。
可問題是,這炕上兩床被子,他裹了一床,就剩下自己一床了。
平時都是他跟齊三丫一被窩的,現在可咋整?
眼瞅著齊三丫穿著線衣線褲,就蓋著兩條棉衣,凍得直縮腿兒,她的腿傷可還沒好利索呢。
這可咋整,讓三丫跟自己一被窩?
唐河相信自己重生者強大的意誌力。
可問題是,不相信這具剛剛二十歲,不點都要著的身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