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趕緊壓住了虎子和大青,不停地撫摸著它們乍起來的頸毛,安撫著受驚的狗子。
倒是大黑,雖說是一副受驚的樣子,卻沒有奔著唐河來,而是跑到了杜立秋的身邊,咬著他的褲子往外拽,一副生死看淡,咱哥倆一塊乾的模樣。
杜立秋還真就扛著厥把子要衝出去了,氣得唐河給了他一腳才消停。
三人摸出這片林子,趴在了邊緣著。
前方是十分突兀的一片草地,枯草中已經冒出了指長的綠芽,幾十米外,就是一片白花花的白樺林。
咯嚓!
腿粗的白樺樹被撞斷了,兩頭龐然大物從林子裡滾了出來。
一隻棕灰色,人立而起的時候就是一個千斤以上的龐然大物,睡了一冬,醒了隻能啃草,看起來戧毛戧刺的。
另一頭是四百來斤的黑瞎子,體格已經算是龐大了,可是麵對比自己大了兩倍還掛零的大棕熊,簡直就像個玩偶一樣,一巴掌就被甩飛了。
棕熊很餓,體態龐大的它,追不上麅子,還追不上同是熊類的黑瞎子嗎?
沒錯,熊也吃熊的,棕熊餓了,會吃黑熊。
按理來說,像這種千斤巨物,黑瞎子碰著也要繞道走,絕對不打照麵去送菜的,也不知道這倆怎麼就撞到一塊去了。
當一頭百來斤的小黑瞎子慌張地從林子裡跑出來的時候,一切就明白了,黑瞎子護崽心切,被棕熊抓到了機會,這兩隻黑瞎子,足夠它熬過啃草的苦春了。
大棕熊嘶吼著撲向黑瞎子,黑瞎子仗著自己體形小,靈活地轉戰,四隻大巴掌甩得呼呼做響,哪怕是腿粗的白樺樹,也是一碰就倒。
武穀良興奮地低叫道:“兄弟,三頭熊啊,咱們三杆槍,一人盯一頭,全給他撂下來,我草的,連熊帶膽,四五千塊啊!”
武穀良說著拉栓上膛就要開乾。
唐河趕緊摁住了他,冷汗都下來了。
二五子打獵死得快不是沒有原因的。
彆看相距隻有四五十米而已,可是誰敢保證,在兩頭糾纏打鬥的熊中,自己能一槍爆頭?
這兩頭熊正處於憤怒驚懼當中,已經殺紅了眼啊。
到時候直接撲過來,你是跑還是打?跑能跑過四條腿?打能保證能把這千斤巨熊打死?到時候他們仨可就真成了黑瞎子的替死鬼,成了棕熊的口糧。
彆看唐河現在已經打過兩頭棕熊,其中一頭還是他剛醒來時,沒帶槍,直接捅死的。
現在想來,還後背直冒冷汗呢,那一回能活下來,絕對是老天爺看自己剛重生,給的新手大禮包。
江湖越老,膽子越小這話可一點都不假,像秦爺這樣囫圇個活到老的獵人,碰到猛獸,沒有絕對的把握,寧可放棄也不會開槍的。
“再等等,二熊相爭,必有一傷,能撿現成的,憑啥還要咱們冒險呢!”
杜立秋很聽話,武穀良卻有些抓耳撓腮,一副很心急的模樣。
唐河卻抱著槍,趴在一片枯草中,壓著兩條急促喘息的狗,穩得一批。
“嗷!”
那頭黑瞎子慘叫了一聲,被大棕熊一隻大爪子勾著肋巴扇按住,一口咬在後頸處,它一拽,另一個再一掙,頓時老大一塊熊皮被撕了下來。
黑瞎子舍了一塊皮,從棕熊的口下逃生,一身鮮血地領著小黑瞎子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