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來?真當自己是武穀良嗎?吃一百個豆都不嫌腥。
薑上水卻沒看出來唐河不情願的表情,隻是一臉惋惜地說:“現在俺們是要人有人,要槍有槍,可是沒有正經人帶著,野豬都找不著啊,唐叔,這事兒,還得你去坐鎮啊!”
唐河咦了一聲:“你的意思是說,都聽我的?”
“啊,我們是種地的,唐叔你是打獵的,現在要圍獵,不聽你的聽誰的?”
唐河頓時就動心了。
這回自己可不是圍獵的一員,而是有絕對話語權的領導者。
自己一隻隻的打,哪裡有率領無數手下,一聲令下,斬獲無數來得爽啊。
你還彆說什麼春夏不打獵,可持續發展什麼的,這年頭是真沒這個講究。
特彆是野豬這種能生能吃膽大還能打的野牲口,稍不留神,它就一茬茬地冒了出來,而且還是成群結隊,走到哪都是禍害。
彆說現在了,就放到後世,保護來保護去的,繁華的一二線城市,野豬都特麼能進城,你上哪說理去。
而且,野豬拱草場、吃莊稼,春種的拱種子,秋收的時候更是撒了歡地,成群結隊地鑽大地一宿能禍禍好幾畝麥田土豆地。
東北這嘎噠地再多,那也是老農民辛辛苦苦種出來的呀,這年頭還沒那麼多的化肥啥的,收成也沒那麼高。
眼瞅著烏秧秧的野豬所過之處產量產半或是直接絕收,那真是恨得你牙直癢癢。
什麼四害都往後捎,秋收時的野豬才是最大的一害。
唐河立刻就應了下來,正事談完了,接下來就是吃飯喝酒了。
昨天燉好的蛤蟆,挑囫圇個的熱一熱就是一盤硬菜,閨女婆家來人,就不能拿野豬肉、麅子肉啥
的唬弄人家了,必須得是養的家豬整的五花肉、排骨啥的才夠麵兒。
三十多歲的大男人,一口一個叔地叫著,這麼論的話,他得管杜立秋叫爺。
不過,大老薑可沒跟杜立秋結拜,杜立秋又不是親叔叔,所以各論各的,到最後就是管唐河叫叔,管杜立秋叫老弟。
各論各的,各自拿捏得恰到好處,一點都不亂。
一場大酒喝透了,小妹跟父母在裡屋住,唐河跟薑上水還有小弟唐樹住外屋。
後半夜大黑貓帶著一股特有的冷冽的皮毛味道拱進了被窩,挑著最暖和的卡巴襠的位置,用爪子扒拉幾下抹平乎了,下巴一擱呼呼就睡。
都說貓是奸臣狗是忠臣,這話不對的。
農村的狗認下主人家,看家護院,換一口安穩飯吃,說不準還會送上一身皮肉,除非那種特彆隔路的人,要不然的話不吃自家狗,吃彆人家的。
貓不一樣,貓是吃肉的,我給你家逮耗子,換你家熱炕頭住一住那是給你臉了,彆不知好歹,老子可沒吃過你家一口飯,所以,彆給我曬(sai四聲)臉。
但凡本貓不爽,此處不留貓,自有留貓處,上哪不是抓鳥逮耗子,進了老林子一樣是一隻活得瀟灑的山狸子。
家貓和山狸子,最大的區彆,就是有沒有熱炕頭可以睡。
十九歲的小夥,能吃能喝還能睡,一覺到天亮精神倍棒。
臨走的時候,李淑華摸出二百塊來塞給唐河,讓他給姐姐唐玉捎去。
唐河還不樂意,你要給就大大方方的給五百,當個好人還摳摳嗖嗖的不爽利,氣得李淑華兩腳將他奔了出去,就像這樣的,以後媳婦兒要是不把錢,全都得讓你造禍嘍。
騎著自行車到了鎮上,把自行車存到武穀良家。
武穀良一聽要去亮水河圍獵,頓時就跳了起來,他這陣子惹了禍,可是快要憋瘋了,非要跟唐河一塊去。
他要去,杜立秋猶豫了起來,瞄著站在門口磕瓜子的潘紅霞,有點不想去了,虎骨酒的勁兒還沒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