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方國幽幽地醒了過來,就看武穀良還騎在熊身上剁著呢,看著跟分屍現場似的。
陳方國去拽武穀良,還差點挨了一斧子,氣得他跳腳大罵武穀良,也算是把他罵回了神。
武穀良看著血糊次啦,皮開肉綻腦漿子直淌的黑瞎子,頓覺一陣脫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全身直突突。
差點特麼死兩悠,好在這黑瞎子算是乾著了。
武穀良指望不上了,陳方國上前開膛取膽,不愧是一隻殺紅了眼的黑瞎子,這熊膽跟小皮球似的鼓鼓的,沉甸甸的直壓手,雖然不是銅膽,也是介於銅膽和鐵膽之間,值不老少錢。
陳方國好歹也是個副局長,武穀良家的日子也不錯,本來不在乎這些熊肉的,但是武穀良緩過勁來,非要把這頭三百來斤的黑瞎子囫圇個地運走。
為此,他不惜又撈了一百塊錢,在林場找了一戶人家,借他家剛剛分到手的馬車,把血糊次啦的黑瞎子周上去,人沒咋地,但是那匹大青馬嚇得腿直突突,差點毛了。
馬車進了臥牛村,武穀良披著一件破棉襖,挺胸腆肚,跟打了勝仗的大將歸朝似的。
陳方國一看車進了臥牛村直奔唐河家,立馬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居然也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一個十九歲的小逼崽子,在自己麵前人五人六的,不止一次說他們是二五子,這口氣憋得那叫一個難受。
他四十來歲的人了,跟一個十九歲的小夥子較勁,也不嫌丟人。
杜立秋先聽著信了,趕過來跳上馬車,看著那頭血糊次啦的黑瞎子,然後卡巴著眼睛看著武穀良說:“你去獵黑瞎子啦!”
“啊,咋樣,牛逼不?”
“去了幾天啊?”
“三天,跟幾天沒關係,你就說,我牛逼不?”
“三天啊!”
杜立秋的眼中閃動著濃濃的悔意,三天啊,他居然三天沒在家啊!
武穀良還以為是因為沒叫他,他才有這種懊悔的眼神呢,也有點不好意思,不過,男人嘛,就是為了爭這口氣。
唐河這兩天挺老實的,把那些跑江湖的老千給插了,五裡村的地頭蛇張小四、宋誌安也得罪得死死的。
他還真怕這些江湖人亡命起來,會到村兒裡來報複。
真要是來了,他可就要破誓動槍了。
可是這左等也不來是右等也不來,他還找陳旺打聽了一下,敢情那夥人早特麼撓杠子(逃跑,跑得快)了。
就這?還三吹六哨什麼千王、千門八將?都趕不上那農村好老娘們兒。
李淑華知道唐河在五裡村的事兒,非但沒生氣,還誇著我兒能耐,破天荒地給他用熊油烙了餅,等他進山的時候帶著。
唐大山也持著肯定的態度,這些所謂的江湖人,其實跟賴皮纏沒啥區彆,挑軟的可勁兒捏,要動手,就一次弄服了,最好整山裡埋幾個。
唐河由衷地豎起大姆指來,倒底是開拓時期的第二代狠仁兒啊,放老範村長這開拓第一代,早年天天跟狼打架的,更狠。
這時外頭一陣熱鬨,大馬車呱噠呱噠地就進了院,虎子和大青也嗚嗚地叫了起來,這是聞著獵物了味兒了。
唐河趕緊出去,就見武穀良插著腰,腳踩著一頭血糊次啦的黑瞎子,意氣風發地向唐河說:“唐兒,你瞅我牛逼不?”
唐河一愣,然後笑道:“啊呀,那你真得掏出來瞅瞅,人身上長牛逼,我活兩輩子都沒見過。”
武穀良當時就破防了,恨不能留個炸藥把唐河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