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混的,首先講的就是個不要臉皮,武穀良看出來唐河不待見他,不過他還是笑嬉的湊了上來。
“那倆活爹我是指望不上了,跟你們混一混唄!”
杜立秋白眼一翻,“咋地,空兩爪子當個跟屁蟲就想分錢啊!”
武穀良也不生氣,一邊遞煙一邊說:“我啥也不要,就圖個好聽,回頭喝酒吹牛逼的時候,咱也是獵過狼,解民倒懸的英雄不是。”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
而且武穀良這人還算講義氣,路子也比較野,唐河的宗旨是,不慣著,但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其實唐河主要還是看中了武穀良掛在胸口處,筒子那老大的望遠鏡。
一看這傻大黑粗的樣,就是從邊境走過來的毛子貨,純純的軍品。
唐河點頭同意了,武穀良立刻拍著胸脯認下了唐河這個兄弟,當既就送上了好處。
“我搞了一個縫紉機的票,但是我媳婦也不會做衣裳啊,兄弟你要不?”
唐河的眼睛當時就亮了,老媽不知道多少次,一邊縫縫補補的時候,一邊念叨著多少次,要是有個縫紉機就好了。
可是這玩意兒跟手表,自行車一樣,屬於緊俏的工業品,有錢你也買不著啊,還是要憑票的。
武穀良從裡懷兜裡拿出一張縫紉機票來塞到唐河手上,“得到縣輕工商場提貨,這玩意死沉的,不太好弄!”
它就是多沉,唐河蹬自行車也得給扛回來,老媽能少打自己好幾回。
這回,就連杜立秋都對武穀良笑臉相迎,豎著大姆指說了一聲講究。
武穀良還要把自己背來的56半給唐河用,唐河想了想還是
放棄了,打全威力步槍彈的水連珠用慣了,突然使用中間威力的56半不合手。
唐河現在已經接受了莫辛納乾拉大栓,拉栓上膛,才有靈魂。
“唐兒,昨天扯犢子的時候,我聽人說那群狼在南邊的山根底下,你咋往村後頭走呢?”
唐河笑了笑,打獵這事兒,還是彆聽那些二五子的。
“不管是啥野牲口,在這種大雪天裡,能過夜做窩的地方,必定是背風擋雪的地方,南山根那邊草甸子連著山,連野豬都不去,何況是狼呢。”
“唐兒一看就是懂行的!”武穀良適時地送上情緒價值。
要不咋說人家混得好呢,就這情商,一般的老農民早哄得找不著北了。
比如杜立秋,一臉驕傲,樂得屁眼子都快開花了。
可是唐河收了人家的縫紉機,卻還惦記著他的望遠鏡呢。
三個人兩條狗,在村後頭繞了好大一圈,一直到天傍黑了,大青突然停下了腳步,脖子上的毛也乍了起來。
唐河看著地上幾串腳印,伸手按了按摸了摸,新鮮的。
那群狼剛剛走過,再抬頭,不遠處有個窩風的山崗子,避風那一邊的雪,已經落得七八米厚了。
那群狼要是沒在那地方,唐河敢把槍吃了。
唐河壓住了狗,向武穀良溫和地一笑。
武穀良的屁股一緊,有一種很不妙的感覺,似乎將要失去什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