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瞬間,唐河可以清楚地聽到,槍栓撞針在彈簧的推動下,撞擊子彈底火。
就連槍口的焰火和煙氣速度都慢了起來。
莫辛納乾步槍打的是全威力步槍彈,百米距離,忽略一切外在條件,三點一線便好。
唐河這一槍,讓如山一般的野豬王一個橫甩栽倒在地。
“漂亮!”秦爺高呼一聲起身。
那頭野豬王居然掙紮著起身,然後撒腿狂奔,豬群跟著這頭野豬王一起狂奔。
大雪中,雪沫瞬間便揚起十幾米,一片白茫茫的雪龍向遠處卷去,啥也看不著了。
唐河跳腳大叫道:“我打中豬頭了,我肯定打中豬頭了,腦袋都打碎了,我看得清楚,我看得很清楚!”
“唐兒,唐兒!”
“不可能,腦袋都打碎了,它怎麼可能還活著……”
唐河無力地大叫著,這就是天命之豬的強大嗎?
“唐兒啊!”
秦爺虛弱的聲音,終於將唐河顫悠悠的魂兒叫了回來。
“立秋,生火,薑湯!”
“誒!”
杜立秋應了一聲,奔出雪窩子去找柴火。
“沒事沒事,腳沒事,老婆子用花鼠子皮給我做的襪子,還在氈疙瘩裡頭
塞了墊了羊毛,沒凍著,就是這手凍了,你拿雪給我搓搓!”
秦爺的十根手指頭,已經凍得慘白,像冰溜子似的半透明了。
大興安嶺這地方,冬天氣溫極低,這年頭也沒個溫度計啥的,反正啥玩意兒都能凍得嘎崩兒裂,後世倒是測過,根河市的極寒低溫零下五十二度。
那地方都快要出大興嶺山區了,放到山區深處根本不做數的,放到83年這會,隻會更低,放到山區深處,還會再低一些。
稍不注意,耳朵失去了知覺,伸手一摸,耳朵就掉下來啦!
凍傷手腳鼻子臉蛋更是常事。
當地人的土法子,是用雪搓,把雪搓化,把凍傷的耳朵、腳趾頭手指頭搓軟搓熱。
誰也不知道這法子是從哪傳來的,可能跟冬天化凍梨有關係。
用冷水化凍梨,化出來的凍梨酸甜可口肉質軟糯特彆好吃,冬天凍得梆硬的大蔥,放到外屋地冷的地方慢慢化開,會跟新鮮的一樣脆甜。
但是放到人身上,它不對勁啊,這麼一折騰,本來能保八根手指,能保三根就不錯了。
最好的辦法,其實是放到溫水裡儘快恢複體溫和血流,現在上哪找熱水去。
唐河情急之下,把褲子一拽,將秦爺的雙手塞到了卡巴襠裡,瞬間凍得唐河嗷地一聲,滋兒地一下就縮成了小蠶豆。
你還彆笑話,男人身體溫度最高,保溫效果最好,熱循環最快的地方,絕對是褲襠。
秦爺看著一臉痛苦的唐河嘿嘿地笑:“你個小逼崽子,年紀不大,這嘟嚕倒不小,林家的閨女往後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