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撲騰著甩開了杜立秋怒道:“我沒事,我特麼感慨一下,我是中專生,我是文化人行不行!”
“啊?文化人就跟你這樣,像黃皮子上身了似的?”杜立秋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一臉不解。
“立秋啊,你罵人還真是……”
“唐兒,還感慨個屁啊,上車啊,沒座了啊!”
唐河隻覺得身子一輕,騰雲駕霧一樣地飛了起來,直接就被塞到了車窗子裡頭。
這年頭上火車是有講究的,小鎮人多,出門去縣、市裡的人也多,臥鋪你彆想了,硬座全靠搶,從車門上車,八百斤的壯漢也要擠得腳不沾地。
唐河回手把杜立秋從車窗拽了進來,座肯定是沒有了,不過兩人搶了座底下的空間,大棉襖一裹身子一縮,全當臥鋪了。
至於車票,你可拉倒吧,憑本事上了國家的車,憑什麼買票。
檢票員把沒票的一個個的從車座底下,貨架上麵,廁所裡頭把人揪出來。
這年頭要免費坐火車是有技巧的,要麼前車,要麼後車,人家從哪檢票全靠賭。
唐河他們運氣挺差了,今天是兩頭一起檢票,躲不過去啊。
不過唐河好歹是念過初中和中專的,居然碰到了一個並不太熟的同學。
這位同學是鐵路子弟,見了檢票員直接叫哥,把兩人往身後一劃拉,那檢票員像瞎了似的,一邊像趕牛馬一樣趕著無票的乘客往後走,一邊檢著其它人的票。
其實被逮著也沒啥,兜一翻就是沒錢,掛車的人多了,你還能都拘了啊,又不能讓人家坐過了站,隻能像罵兒子似的罵一通,也就把人放了,丟個人唄。
都快到縣供銷社了,杜立秋
才後知後覺地問道:“唐兒,這皮子黃胖子收啊,咱來縣裡乾啥?”
唐河說:“咱們貨比三家嘛,免得被黃胖子坑了。”
杜立秋的眉毛一立,“他敢,我把他腿打折塞屁眼裡去!”
“多幾個心眼準沒錯的!”
唐河說著,領著杜立秋進了供銷社。
這年頭除了乾部之外,想從衣著認人,還挺難的,皮子一亮,都是好皮子,供銷社直接給了十五到二十塊的價。
這個價格跟黃胖子持平,說明黃胖子還真沒敢坑自己。
唐河也懶得背著皮子再跑了,直接賣了,一共三百二十塊。
三百塊留下,二十塊兩人花了。
縣供銷社比鎮裡的東西要多一些。
唐河給林秀兒和老媽各買了件衣裳,又買了個頭花,這個得藏好了,給小弟小妹買了些水果和零食,給老爸買兩條煙,不是啥好煙,是連過濾嘴都沒有葡萄和蝙蝠,煙太好他舍不得抽。
杜立秋相中了一雙塑料涼鞋,可是一看到尺碼,唐河的臉都黑了,然後直接把38碼的涼鞋換成了35碼的二棉鞋。
杜立秋甩著臉子說:“這碼太小,嚴晶穿不了!”
唐河的拳頭握得嘎崩做響,眼中噴火,咬著後槽牙說:“三丫能穿。”
杜立秋聳眉臊臉地說:“唐兒,我就尋思著,買點東西,然後再日嚴晶幾回……
你這麼瞅我乾啥,我就是日她,又不跟她過日子,女人不一樣,日起來也不一樣,嚴晶不像三丫那麼緊,可是她特彆會日!那腿,那腰,那屁股,還能擺成那個樣兒……”
唐河直接把杜立秋揪出供銷社一通好打,直打得杜立秋抱著腦袋,大叫著不日了,唐河這才罷手。
媽的,這虎逼朝天的玩意兒,還特麼是個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