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三四十度,啥虱子蟣子也凍死了。
杜立秋還老大不樂意,抓著滋哇叫喚的唐樹,把他的破褲衩子扒了下來,在縫線的地方,抓出兩個虱子來,當著唐河的麵,嘎嘣嘎嘣地擠死在唐河麵前。
杜立秋哼了一聲,“你還嫌棄我,你也有!”
“我,我特麼的……”
唐河是真的無言以對,這年頭虱子這種伴隨了人類幾千年的小玩意,好像還真是挺常見的。
嚴重點的,小姑娘的頭發上,都掛著一串串白色的蟣子。
這個時候有一種像梳子的東西,叫蓖子,這東西的齒特彆的細密,能把這種小東西從頭發上刮下來。
直到有一天,這些小東西突然就不見了,蓖子這種小工具,也幾乎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
杜立秋的衣服在外頭凍了一宿,早上穿衣服的時候,凍得他臉都快紫了。
唐河喂了狗,又查看了一下兩條狗的傷,青狗的傷比較重,還得再養一陣子才行。
倒是虎子,皮外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喂了狗,準備東西,特彆是要裝饅頭鹹菜和大醬的時候,李淑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然後酸溜溜地說:“找你媳婦去,你媳婦多好啊,還給你烙熊油餅!”
唐河笑嬉嬉地在李淑華的臉上親了一下,“媳婦哪裡有媽好啊,我媽蒸的饅頭,天下第一好吃!”
“滾滾滾,以後要饅頭沒有,隻窩頭,愛吃不吃,不吃就找你媳婦去!”
李淑華本來妒忌生氣,但是兒子這麼一糾纏,特彆是再親那麼一下,頓時讓她的氣煙消雲散。
嘴上說著嫌棄的話,卻給宋天裝好了東西。
兩人一狗,背著槍帶著狗,再次紮進了山裡頭。
唐河準備去老樹窩子那邊看看,能不能再找到麅子。
剛過了岔樹河,虎子就停下了腳步,不停地抽著鼻子,發出唔唔的低哼聲。
唐河一愣,這是發現獵物了?
剛要放狗,就見不遠處的林子裡,鑽出來三個人,遠遠地就揮著手打著招呼。
山裡見麵,要儘早打招呼亮身份,萬一把人當獵物,一槍過去,那樂子可就大了。
當人走近了,唐河認出來了,是五裡村的姚家兄弟和陳誌國。
姚家兄弟二十多歲,衣服上補丁撂補丁的,但是臉上卻帶著一股子狠勁,兩人都拿著綁了浸刀的木棍當長槍。
後頭的陳誌國四十多歲,前兩年媳婦帶著孩子跟人跑了,是個光棍子,埋了巴汰的,見了麵沒說話,先哧地擤了個鼻涕,然後隨手向棉襖上一蹭。
那藍棉襖都掛甲了,看不出個什麼色,但是扛著一把大斧子,倒是威風。
三人看到唐河背在身上的槍,眼睛頓時就亮了。
姚家兄弟在黑鬆林那邊發現個熊倉子,但是手上沒槍,所以就把光棍子陳誌國拽來了。
兩個小光棍,一個老光棍,都想搞倆錢,要是能多搞些錢,說不定還能說上媳婦呢。
要說也怪唐河,唐河婉山打獵,短短半個月的功夫,又是黑瞎子又是野豬麅子的,讓人眼紅得很。
特彆是唐河和杜立秋兩人,一把斧子就乾了一頭人熊回來,好像挺簡單的哈。
他們行,憑啥自己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