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棒子似笑非笑地說:“咋,這熊膽也歸我啊!”
唐河立刻捂緊了袋子,“那不行,給媳婦治病呢!”
“哈哈,倒底是小唐家的崽子,知道疼老婆的人,都壞不到哪去,皮給我,你們不會收拾,肉給我一百斤,沒問題吧!”
杜立秋的脖子一梗剛要說話,唐河便狠狠地踹了一腳,然後大叫道:“秦爺沒毛病!”
秦大棒子深深地看了唐河一眼,笑著說:“倒底是小唐教出來的崽子,夠大氣啊,可惜你爹那條腿……”
唐河無奈地歎道:“都是為了兒女,我爸也是沒辦法!”
秦大棒子歎了口氣擺了擺手,三人一起,把半凍的熊肉搬上爬犁,兩條狗幫著拖拽著,一起趟著雪越過河,慢慢地向村中走去。
一直到了村口雙方才分開。
老秦棒子一走,杜立秋立刻不忿地吼道:“唐兒,這熊是咱倆弄死的,憑啥分了他那老多?”
唐河幽幽地說:“因為,這是規矩啊!”
山裡有山裡的規矩。
兒歌都說呢,見了麵吃一口,來得晚了吃不著,急得回家啃你老娘後腦勺。
老娘後腦勺是萬萬不能啃的……
總之,深山老林笑臉迎人懂分享,肯定沒錯。
吃獨食,是大忌。
唐河把熊肉塞了滿滿一大筐,又向杜立秋說:“立秋,熊膽熊掌我有用,我就留下了,肉多分你些。”
杜立秋一臉不爽地一邊向外搬著熊肉一邊說:“分我那些乾啥,這些肉拿回去,老基巴燈屁眼子還不樂開了花。”
唐河拖著二百多斤的熊肉回來,著實把家裡人嚇了一跳。
小妹和小弟盯著肥碩紅潤的熊肉,眼睛都放出光來了。
父親唐大山悶不吭聲,一支旱煙叼在嘴上忘了點,嚼吧嚼吧居然直接吃了。
倒是母親李淑華,滿地轉著圈子,然抄
起線板子,連上頭的針都來不及拔,劈裡啪啦地就揍在唐河的身上。
唐河被打得嗷嗷叫,其實厚棉襖在身上,也疼不到哪去,可是,他就想多被媽揍一會。
李淑華扔下線板子,揪著唐河的耳朵怒罵道:“敢情你跑出去三天,就為了這個?這得多大一隻熊,你,你,你要是死了可怎麼辦啊!”
“這不是沒死嘛,家裡總得有點油腥,媽,彆打了啊,疼啊!”
李淑華這才鬆了手,然後狠狠地瞪了一眼在旁邊吃煙的唐大山,一聲不吭地把他拽到了裡屋,隱約聽到一陣敲打聲,還能聽到李淑華埋怨他,自己在打孩子的時候,他為什麼不攔著自己。
小妹和小弟一臉討好地笑著,湊到唐河的跟前來,小妹捅了一下小弟,小弟恬著臉說:“二哥,咱晚上能吃肉哈!”
唐河看著一臉青澀,眼珠亂轉,精靈的小妹,再看看一臉憨樣的胖孩小弟,怎麼也無法跟記憶中,那一臉冷漠與仇怨的麵容重合。
都特麼的怪自己啊。